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154)
只要有萧约在,小狗就不是没人要的。
薛照霎时感觉,昏暗的天色中仿佛还有一丝亮光。
“好好休息。韩姨。”薛照按一按藏在心口的另一枚金锁,让韩姨不必为客人登门之事操劳,“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我和萧约,二人同心,什么都应付得来。”
第74章 会客
萧约话到嘴边还是没法对薛照说出自己男扮女装替嫁的真相——
还没靠近,萧约就嗅到薛照身上比平时更浓的香气,看着薛照晕红的眼尾,瞬间就明白了香饽饽的香味来源。
这得是受过多少苦楚、攒了多少委屈才能用眼泪酿出如此醉人的香味。
薛照似乎,比一两还脆弱、可怜。
萧约诧异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薛照可怜,说出去谁信?但直觉就是如此。
因为童年阴影,萧约需要通过香味来获得安全感,但在薛照这,萧约却并不想索取。
嗅着那股异香,看着薛照美丽而悲伤的双眼,萧约心里泛起没来由的、密密麻麻的钝痛,紧接着就心软,甚至到了不用他说什么,就愿意为他而委曲求全的地步。
萧约缓步走近薛照,心想自己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对薛照产生这种不应该有的情绪名正言顺的理由。
——夫妻之名当然不算。
薛照没爹没娘,冷冷清清过了十几年,虽说上有老下有狗,但老人和小狗都病倒了,若是萧约再临时塌架,薛照岂不是太惨了?
太监娶妻,本就惹人议论,新娘子还是个男人,传出去,薛照得成为全奉安整年的笑话。
太不厚道了,萧约做不出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没错,萧约是个有道德的人,所以不能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仅此而已。
先一致对外,再跟薛照商量夫妻变兄弟吧。
对,就这么办。萧约打定主意。
“那个……”萧约在韩姨卧房外的台阶下站定,因为复杂的心路历程而略显无措,抱着一两,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狗头,“韩姨好些了吗?”
薛照点头:“只要如裴楚蓝所说,不再接触芦花之类的东西,就不会再犯病——沉不沉?”
薛照走下台阶,从萧约怀中接过一两:“虽然一两病了,但也别太宠着它,它是个大孩子了,没道理总要人抱。”
话虽如此,薛照对萧约这样说时捂住了一两的耳朵。病中的小狗尤为娇气,听不得一点重话。
萧约心里越发柔软了,也松缓了许多,都能开玩笑了:“就多了块金锁而已,又不是扛了座金山,能沉到哪去?乖狗狗,快好起来,让你主人再奖励你更值钱的东西。”
薛照却没笑:“送人金锁,会显得很寒酸吗?”
萧约点点小狗鼻子,抬眼见薛照皱眉,似乎是在很认真地考虑送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拿不出手,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怎么会,要是金子都寒酸了,还有什么是贵重的?金锁分量足,意头好,整个奉安再找不出比你更疼小狗的了……我父亲先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他是对事不对人,毕竟年过不惑才有了我们兄妹,心里急愤所以出口伤人。”
薛照眉头仍未舒展,喃喃自语:“是很不够的,以小换大也没有这样的换法,区区一枚金锁而已,便是金山又如何……天下之大,小小一枚金锁……”
萧约感觉薛照自从回门以来整个人就怪怪的,难不成老爹的嘲讽挖苦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重伤了薛照脆弱的少男心?
怎么可能,他可是薛照。
身负重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怎么会被几句刻薄话打击?
萧约听不懂薛照的话,自然也没法往下接,看一眼薛照身后的韩姨卧房,换了个话题:“韩姨的嗓子,真的不治了?”
薛照仍是情绪低沉,摇头:“治与不治,于她于我,都没什么差别。”
萧约看他比一两还蔫,身上却是越来越香,浓烈的香味不仅不能让萧约愉悦,反而焦躁起来,萧约为自己为薛照的烦躁而烦躁这件事感到更加烦躁。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一两在薛照怀里睡着了,薛照将它送回小窝,萧约跟在他身后,两人默契地放轻动作,免得惊扰了小狗的睡眠。就连薛照想咳嗽,也是忍到了卧房之外。
见萧约还站在面前且欲言又止,薛照问:“还有什么话想说?”
萧约暂时按下复杂的心绪,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正事上:“客人们马上就要来了,我会好好招待她们,尽量礼数周全,不丢你的脸。”
薛照:“有什么丢脸不丢脸,那些人的意图,我心里一清二楚,但无论如何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若是不愿相安无事,那就索性闹得天翻地覆,谁也别想好过……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萧约一怔:“啊?什么为什么?这不是我的分内事?”
薛照定定地看着他。
“她……她们不是来庆贺你封侯,还有……还有,”萧约怎么也无法当着薛照的面说出“新婚”二字,他用停顿表意,然后继续道,“眼下韩姨病倒,你有伤在身又兼寸步不离照顾在韩姨床前,也是乏累至极了。客人登门,只好由我接待。对你不了解的人只凭一些传言便臆断你为人张扬跋扈,但我知道你并非如此。府里难得有客人,对待贵客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招待好她们,或许也能让外界对你的看法有所改观。”
“外界如何看我,我不在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薛照道,“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萧约听过几次薛照直白陈情,听一次心惊一次,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