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191)
萧约眼看柳昭仪做着春秋大梦难以自拔,便不再相劝,径自起身往偏殿去了:“那你就好好养着吧,记得晚饭时叫我一声。”
虽然萧约言行镇定把柳昭仪气得够呛,但他心里的担忧其实并不少——
虽然梁王暂时还没有斩尽杀绝的打算,但薛照不仅要保护自身平安,还要维持边境稳定,免不了腥风血雨一番。回到奉安城内,也还是龙潭虎穴。
明枪暗箭还好对付,诛心之事却难以招架,若是薛照知晓柳昭仪有孕,该作何感想?看着那张脸趾高气昂,薛照的心里该有多痛?
这群疯子,为了权势简直是丧心病狂。
萧约在合欢殿的偏殿里住了两日,期间梁王没再为难,但萧约自身控制不住地焦躁起来。
深宫之内行动受限,不是坐监而胜似,薛照的归期未定,柳昭仪一日请三遍太医——说到寻医,萧约想起裴楚蓝给妹妹治病定下的一月之期,算起来就是明日了。
二月二龙抬头,也算是节庆,梁王夜里设宴阖宫同乐,身侧坐着柳昭仪,被禁足许久的孙昭仪也得以解禁,萧约坐在孙昭仪对面,看得出这位对柳氏分明的恨意。
怎能不恨呢?
不难想象,四公子冯燎在送柳氏进宫时打的是什么主意,虽说柳氏正式册封刚满一月,但根据她这么快就被诊有孕,大概是早就成了梁王的人,趁着薛照重伤之时才正式得了名分。
这一胎绝对是出乎老四母子意料的,本该做棋子的人,反过来将了他们一军,甚至踩着他们上位,孙昭仪恨不得撕了柳氏。
宫斗这回事,萧约敬谢不敏,他忧心妹妹的病情,面对珍馐也是味同嚼蜡,又不敢太过表现出自己的焦虑,被困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梁王或许是瞧出了萧约的异色,叫停嫔妃们的恭维之语,将话题转向了薛照:“观应十五岁那年,就正式接手司礼监了,这些年来宫内大小仪式总是他来操持,今夜家宴,若是他也在场,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什么好?谁乐意参加这场夜宴似的?萧约心想要是薛照在场,桌子都得给你掀了。
敷衍的话尚未出口,萧约便听见簌簌疾风,有一道残影从眼前飞过,定睛一看,梁王面前的食案竟然被利箭对穿。
“有刺客!护驾!”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柳昭仪尖叫一声护着肚子慌忙逃离,梁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目光沉沉俯视全场:“都别乱!孤倒要看看,是何方逆贼,竟敢潜入宫廷公然行刺!”
话音刚落,又是一支利箭射出,这次直接穿透了梁王肩膀。
萧约在大乱现场努力保持镇定,追寻流矢源头,却发现不止一处来路,难道说,有好几拨刺客同时动手?
萧约盯上了其中一片黑影,他略作思索便提裙快步跟了上去。
萧约并没有什么身手,仅有的一点锻炼便是薛照先前教他骑马射箭,但他一路追踪,竟然也没将黑影跟丢,而且明显能感觉对方速度逐渐减缓,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
来到王宫偏僻角落处,那道身影停了下来。
萧约也停在五步之外,充满戒备地看着对方转身,然后摘下遮脸的面罩。
一张似曾相识却又叫不上名字的脸出现在萧约眼前,且对萧约笑着——
“堂嫂,我哥让我接你出去。”
第93章 刺激
看着这张脸,虽然萧约叫不出名字,但几乎是瞬间明白且相信了对方的身份。
沈危说过,他容留过薛照的堂弟,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除了薛照的弟弟,也不会有人叫自己堂嫂。
萧约快速四顾确认无人,才压低了音量急声问:“薛照回来了?刚才那两箭是他放的?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接我,他有没有受伤?”
薛然啧啧:“这才一个月不见,恩爱成这样,都快成望夫石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想薛照想得心慌吧?”
萧约皱眉:“别贫嘴,也不看这是在哪,我怎么也想不到薛照留给我的帮手竟会是你。”
薛然道:“我怎么了,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何况我在军营里没日没夜地苦练了一个月。别说是还有其他人,就算真就我一个,也能如入无人之境救出堂嫂!射中梁王那一箭可是我发的!我这次射中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萧约道。
“什么?你问我叫什么?你不认识我?难不成我认错人了?”薛然瞠目结舌,急得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薛照知道得骂死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犯这么大一个蠢……不对啊,虽然你穿着女装,但这张脸我瞧着就是萧约啊……”
萧约抿了抿唇:“你没认错,只是我的记忆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你到底叫薛什么?”
“奇了怪了,记不得我,这才多久没见——算了算了,没错就行,快跟我走,免得让人追上来走不脱,名字什么的等会路上再说。”
薛然拽起萧约手腕,并没有飞檐走壁,而是把人往一道井口推。
薛然从怀里扯出一根绳索:“快下去,这是口枯井,井底有暗道,能通到宫墙外头。”
“王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萧约往井里一望,再看薛然把麻绳一头缠在腰上,看来是要以他自身作为锚点,免得留下线索,“我下去了你怎么办?”
薛然拍拍自己粗壮了一圈的腰身,咧嘴笑道:“我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点高度,等把你放下去,我直接跳就行。”
萧约这才点点头,吊着绳索下到井底,随后薛然也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