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丹自然知道怎么制住人又不伤人。
小荷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女的看起来也是个体面人,怎么在外头叫骂半天,这么不体面呢?
刚才周围可不少邻居出来看热闹。
好在她并不骂脏话!
当然,如果朱萸骂脏话,于朵早就让赵晓丹把她弄进来,堵住嘴巴了。
周围邻居听到她骂于朵狠心。
又得知是于朵没接收她女儿去漂亮国工作,搞得她女儿只能跟着一个漂亮国画家仓促结婚,跑国外去了。
顿时一个个都无语极了。
还非得帮你女儿去漂亮国工作才叫不狠心啊?
那出去后出了这样的事,你不还得找人家于朵麻烦?
你女儿比于朵还大三岁呢。她自己跟着男人跑了,关于朵什么事?
于朵对小荷道:“她应该是担心女儿是被那个画家骗了。”
画家,听着都不太靠谱的感觉。
没出名前,估计养活自己都难。成名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富贵易妻?
高冉冉这个婚,确实结得非常的仓促。
等高耀驱车抵达,于朵在侧门迎候他。
她不大客气地道:“你母亲在倒座房,你赶紧把她带回家吧。你说说,人去了漂亮国,不管是托常家还是托大使馆的人找,都要通过我干爹吧。她先到外交部大院骂常宁,又上门来骂我是什么道理?你妹那么大一个人,你母亲不上班天天在家看着都能看丢了,这能怪别人么?”
高耀很有些难堪地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于朵道:“这头一次登门叫骂,我看在干妈面上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再这么客气了。”
“知道了。”
高耀心头清楚,于朵今天对他母亲真的算客气的了。
那天常宁都直接不客气的把他妈拉出外交部大院,当面告诉哨兵以后不许这个人进大门。
等高耀把他母亲弄走,于朵才给上班的常宁打了个电话告知情况。
常宁道:“这简直不讲道理嘛。我跟我妈说了,他们家要是再闹,干脆就断亲!”
于朵道:“我算是知道高冉冉怎么被养成这样的了。你舅妈的娇惯、甩锅要付很大责任。出了事就都是别人的责任!”
高冉冉这样仓促的涉外婚姻,连对方的跟脚都不知道吧。
这完全就是一场豪赌。
赌对了,她这辈子可能可以过上舒心顺意的生活。这还得那个男人靠谱才行。
要是赌错了……要是赌错了,只要她还能活着从漂亮国回来,名下至少还有个四合院。
可女儿跟人都进行到领结婚证了,还是有些复杂的涉外婚姻,她当妈的就在家里闲着,愣是一点都不知道。
她这么闹也是想甩锅吧?要是能骗过自己,那女儿出事她的责任就不是那么大了。
常宁道:“我舅给我爸妈打了电话。事到如今,我爸妈也只能托常家、托大使馆在找高冉冉的下落。从入境处查到了他们的入境消息。也详细调查了男方的家庭背景。听说那个男的确实是一个富商家的旁支。但血脉离得很远,已经没有家族基金可以领取了。他们两人到了漂亮国也没有回家。以后她过得到底好不好,这就没谁能保证了。至于我舅妈,既然高耀说没下次了,那就信他一回吧。”
“嗯。”
高冉冉这事暂时翻篇。朱萸被那父子俩看管起来,没再让她出来得罪人。
1983年9月17日,一个让华国商界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开:改革开放的先锋人物牟其中,因为‘投机倒把’罪被收监了。
于朵从顾朝暮嘴里知道消息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呼呼吐着气,口齿不清地道:“严打还能打到他头上了?”
牟其中,这可是第一代的倒爷!
绝对是一个传奇人物。
那十年因言获罪坐牢,又大难不死的事就不说了。那年代因言获罪的不在少数。
但出狱后,他很快就凭借300块钱开起了商店,做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
就一次倒手卖闹钟,他就赚了七万多。这简直就是在创造奇迹。
他要是被抓,商人都要人人自危一下。
哪个商人还没干过倒买倒卖的事了?
于朵卖电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倒买倒卖。
可以说商人都是在倒买倒卖。
顾朝暮把老区的特产弄进京来卖,或者是把北京的货运到上海去卖。
这也跑不掉,同样是倒买倒卖。
顾朝暮捏着她的两颊帮她看了看舌头,没有破皮。
“不是严打的缘故,就是他一次倒手卖赚太多了,有人仇富把他举报了。如今贫富差距也确实是越来越大。他就被当地公安收监了。”
投机倒把罪如今确实还没有取消。朱丹前头那个男人至今还因此在坐牢呢。
说来这都坐了五年以上了。
但改革开放这四五年,没因此再抓过人了啊。
傻子瓜子年广久,连续几次被举报都是邓政委亲自给保下来的。
不然这位先驱者,76年就百万身家了,还开了工厂雇佣那么多人,他能没事儿?
于朵也是因为年广久没事,所以胆子才越来越大的。
这证明了邓政委的态度啊!
所以暑假她很勇敢的就贷款300万,让人拿着出国开旅行社了。
如今新开的三个旅行社全部都在亏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