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看她会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邱新梅这几天都挺烦的,上班的时候老有人讲她小话。
而她偏偏舌头又短了三寸。因为她能换岗确实是沾了于朵的光。
所以对她妈的絮絮叨叨也有些听不进去。
她不耐烦地道:“于凌不是以劳力换取伙食,她算是出钱搭伙的。别说了!”
回头于凌再闹腾起来,让提前还她剩下的275。娘家又不会凑钱一次性把欠她和于承的钱还上。
而且,房子都典出去了,那也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好,那就不说于凌。咱们说说于朵。你刚没听到啊,她得了那个高老师送的一辆好自行车。能让外
头那几个丫头都跑去看,那车肯定不便宜。她挑了这样的时机搬出去住,是不是想和你们划清界限啊?她这么搬出去,以后对她有意思的人家,还能叫你们两口子继续沾到什么好处?她就是故意借了这件事把事情闹大的。”
女儿、女婿都觉得是因为邱家的缘故,于朵才气得搬出去的。
这个锅一定得扔出去。
儿子不太靠谱,能自己把日子过下去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老两口以后有事还是得指望女儿、女婿。
反正女婿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为他们多出点力甚至出点钱都是应该的。
正洗碗的邱新梅愣住,“不至于吧。”
是,因为安排于朵和辛明宇相看,所以她才换了个轻松些的岗位。
但于朵真的是为了不让他们当哥嫂的继续沾光,这才趁机搬出去的?
因为,这样搬出去,没人会说于朵做得不对。
她、她这是真的要去攀高枝啊?但也不能把自己的来处都忘了吧。
邱新梅之前因为上班被同事讲小话,心头有气。
回来在于承面前说气话,说于朵攀高枝去了。
但那真的只是气话,说过她自己就忘在脑后了。
如果真的像她妈说的这样……
邱老娘看收拾得差不多了,解下围裙道:“行了,我回去了。”
她今天挣了得有两块钱,而且中饭和晚饭都在女儿家吃的。
邱新梅扬声道:“于承,你骑车把我妈送到公交站台去。”
于承答应了一声,进厨房推自行车。
确实丈母娘在这边帮着摘菜、做饭、洗碗的,给他们省了不少事。
第二天上午,因为中午要去高家吃午饭,于朵还是留在废品站看书。
没来学习氛围她今天效率不如昨天。
十点四十五,关大爷过来喊她,“走了——”
他还特地捯饬了一下。一大早去澡堂子洗了个澡,顺便净了下面。
然后穿上了比较体面的衣服。
于朵穿的是二姐送她的长袖连衣裙。她这个年纪那是真的披麻袋都好看的。
收拾好书,她道:“我载您过去?”
关大爷瞅瞅那辆进口女士自行车,“你载我,还是女士车,不坐!又不是多远,走着就过去了。”
于朵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这里自然就交给贺山看着了,平时他们两个都不管具体事务的。
于朵只偶尔得空查账、盘点。
关大爷成天就修复古董。如今都有人把自己家里疑似是古董的拿来请他鉴定了。
当然,鉴定费肯定是要收的。起步价三元!
别什么都拿来耽误他时间。
两人溜达着过去,关大爷看于朵已经不纠结昨天的事了,便也没提那茬。
“你知道都请了谁么?”
“咱俩,周老师夫妻还有校长夫妻。嗯,还有顾朝暮。他算是师丈和师兄请的。”
关大爷点头,“哦,那正好。他那收音机又该送过来了。”
今天就是周日嘛。本来于大朵应该去摆摊卖收音机的。
顾朝暮中午拿过来,她下午去西单摆摊也行。
关大爷道:“那你们高老师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啊。”
说是答谢宴,就亲哥、亲嫂都没有请。因为没什么好答谢他们的啊。
请了就名不副实了。
于朵道:“嗯,她有底气。”
关大爷其实也知道,他主要是沾于朵的光。
他是在知道高老师来头不小之后,才顺水推舟帮忙凑了200手术费。
而且那时候帮高老师,已经不冒任何风险了。
不过,既然人家上门请了他,他自然乐呵呵的赴宴。
高老师那男人,十年前也就38岁吧。那会儿就是厅局级了。
现在48,退休前混到副部级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将来说出去,他老关也是和副部级一起喝过酒的人了。
两个人正边说边走,一辆上海牌汽车在旁边停下。
车窗降下来,是何副厂长的车。
“于朵,关大爷,你们去哪?我捎你们一程。”
于朵道:“何副厂长,不用了。我们就去高老师家吃午饭,没多远!”
何副厂长道:“去高老师家吃饭啊。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么?”
不然没道理关大爷也去。
而且这老哥今天捯饬得还挺体面的。
于朵道:“哦,高老师和师丈今天宴请这十年帮过他们一家的人。”
何副厂长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对了,于朵,你现在复习也是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了吧?”
“是啊。”
“那你是怎么复习呢?去补习班?小宇那里也不用家教再上门来,剩下主要就是自己复习。但他去补习班看了看,感觉也不太适合,有点格格不入了。但自己看,好像效率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