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校园](134)
时邬倒是淡定,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没事,他查完分就过来了。”
李夏妮扭过头:“也来大排档这?”
时邬:“嗯。”
李夏妮:“绿茶哥够自觉的啊。”
飞虫成群结队地盘旋在路灯下,三无巷依旧人头攒动的热闹,大排档新开没几天,新店的活动79折还没过去,车辆成排,连走廊下都坐了不少人,在茶水区拿着号等排队。
卫格桦来得早,从家里出来就和李夏妮兵分两路直接过来了,这会刚在店里的四方桌前坐下,见着两人过来后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茶水区张望,坐那儿朝两人挥手。
“排队排这么快?”李夏妮说。
“我来那会人还不算太多。”卫格桦头一扬,朝着还在外头等号的十几口子说:“这都是十分钟前才来的,凑一起了。”
时邬把手里的饮料和啤酒放到桌面,甩了两下发酸的手腕,问道:“点菜了吗?”
卫格桦“嗯”一声:“点了,就群里发的那些。”
时邬站在那拆着碗筷的塑料膜,看着正对面悬在走廊前头的钟表,看这会已经七点四十多了,扔了手里的塑料膜垃圾:“那我先去前台那边再领个号,程今洲跟蒋炽等会也过来。”
大排档大堂摆了不少桌,人满为患声音也嘈杂,时邬穿着简单的宽松白T和短裤,干净利落地从人群里穿过,又回来,手里拿着刚领的号放到桌面上坐下来。
“我打算明天去寺庙里拜拜再查分。”卫格桦说着,就看向桌面上的号,“等会他俩来,不跟咱们一桌?”
“不知道。”时邬回:“先领着吧,随便他们,茶水区前面还排了不少人,估计等也得大半个小时起步。”
不知道是不是新开业,服务员和后厨业务都还不熟练,菜上得挺慢的,大堂除去桌与桌间必须留下的过道外,摆满了桌子,小孩的哭喊,大人的急赤白脸,酒杯一碰就胡天侃地吹起来的牛逼,时邬吃了两口菜,尝了口卫格桦带过来的白酒,忍不住蹙下眉头:“味真冲。”
李夏妮也刚浅浅舔了下,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就是。”
“那是你俩白酒喝得少,不习惯。”卫格桦说着就又给自己倒满了:“几千一瓶呢,我说拿出来庆祝高考成绩才要来的,真等分一出,估计我爸连酒瓶子都不给我。”
刚准备把剩下半杯倒掉的李夏妮:“嗯?”
时邬也重新看向他,很欣慰:“那就再给时邬姐姐来一杯吧。”
俩财迷。
时邬比卫格桦大个两个月,自称姐姐也没什么错。
三人正假模假样地碰杯,隔壁隔了两条走道的一桌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引得三人不约而同地伸头望过去。
几声“啊啊啊啊”的兴奋尖叫声过后,声音依旧高亢着:“我考了,我考了601分!”
时邬一愣,下意识地又重新往走廊方向的时钟望过去——已经八点半了。
“是不是能一本!”那女生身旁左右的大人也正拍手高兴着:“去年一本分数线多少来着?”
旁边桌子的人说:“文科理科啊?”
“文科!”
“那你孩子真超不少呢,去年才四百八!”
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高中,都是实实在在考出的成绩,四周好几桌的叔叔阿姨都夸得赞不绝口,有孩子的更是满嘴的“向姐姐学习啊”。
“靠,好高的分。”卫格桦说,边瞄着那边动静边端着小酒杯往自己嘴边送:“吃个大排档也能遇上学霸啊,要不咱今晚别睡了,直接陪我去寺庙吧,五点就能开门,先烧个香拜个佛,再恭恭敬敬地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是不是还得给你撒点什么圣水?”李夏妮哼了一声:“迷信。”
“这可不是。我爸说了,迷信是指对某一种权威百分百地相信。”卫格桦一挑眉毛,闲情逸致地抖着腿嘿嘿笑两声:“你要是太信科学了也叫迷信。”
但时邬觉得他们仨这会不是迷不迷信的问题,她把第三杯白酒也慢悠悠喝下去后,直觉那股子酒气直冲脑袋,扛不住地放下杯子说:“我觉得咱们的重点是得先回家睡一觉醒个酒。”
不然容易去寺庙的半路上栽下去,成什么醉酒少年不幸坠崖的社会新闻。
“我还行啊,这才几杯,也就才喝三四杯。”卫格桦拿起还剩一大半的酒瓶子晃了两下:“回头洲子跟蒋炽过来也够喝的。”
参考过年时喝两杯酒饮就醉的程度,时邬觉得自己的酒量三杯白的已经到顶了,顶得不能再顶了,再喝估计过会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那你继续喝吧,我够了。”时邬:“等会还得出去醒会酒,闷得慌。”
卫格桦问:“那洲子是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马上吃好了都。”
就吃个饭,又没什么牛逼吹,吃饱了就撤了。
“不知道。”时邬估计着:“快了吧,他俩准备查了成绩再过来。”
卫格桦莫名其妙地:“蒋炽也要先查成绩?”
李夏妮跟他两人说相声似的:“自信呗。”
桌上的炸串小龙虾已经少了一半,时邬的脸颊和脖子都逐渐有些烫意,三杯白酒的劲刚上来。
她坐在那,咬着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酸奶,人还算清醒,就是觉得自己泡在这大排档里浑身酒气,没等她喝几口,放在桌上的手机就蹦出来了新信息,她叼着酸奶袋子低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