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校园](95)
“你也醒了?”时邬仰着脸出声问。
顺着声音,程今洲偏过来低下头望向她,笑了下:“嗯。”
时邬左边是卫格桦和蒋炽的房间, 似乎还没有动静,右边是程今洲。
这会距离天黑时间还早, 但乌云遮挡下着大雨的原因, 天色已经昏沉,醒过来不看时间根本分不清是凌晨还是傍晚, 程今洲穿着拖鞋,单手抄兜从走廊檐下朝着时邬走来。
雨水哗哗啦啦地下着,时邬看着程今洲在她面前蹲下来,旁边是半扇重合的移门,溅过来的细小水珠轻飘飘落在他T恤上。
时邬:“怎么了?”
程今洲微偏着头,手臂搭在膝盖上,惯常地唇角扬起点弧度:“过来亲你。”
说完,他就笑着抬手,两只手掌玩似的捧住时邬的脸颊,低头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口。
屋里刚好被那半扇移门挡着的李夏妮:“......”
能不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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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从下午开始下的,风也在刮,屋前屋后的树木竹子影影绰绰随风乱舞,门只敞开一会儿,细小的水雾就能随着风落到门槛边缘。
时邬几人被吵醒的时候其实刚下不久,但下得急,滂沱大雨,左边隔壁的那间直到半小时后才隐约传来动静,前院服务员撑着伞过来送餐,两人这才磨磨蹭蹭地踩着饭点顶着鸡窝头出来。
烤羊肉串刚从前院棚底的烤架上拿下来,锡纸包了一大盘,除此外,还端来了一个电磁炉锅,汩汩炖着走地鸡。
是早半小时前李夏妮那边醒了就叫的,一顿午饭磨磨蹭蹭地到了大晚上才开始,饿得她说话都要没劲儿。
而蒋炽自从出屋后就蹲在走廊下看着雨,面露愁容:“晚上回头咱还能回去吗?”
卫格桦嘴里咬着根烟:“我看悬。”
“但没事,这就是我奶奶家。”
“......”
雨水顺着排水沟哗啦啦地往外流,屋里盛着走地鸡的电磁炉锅重新插上电源,又开始轻微噪音地运转,热气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那是不是要跟家里提前说一声?”李夏妮捧着雪碧愣愣地看着外面,问。
“我看要,也不是没地方住,安全第一,下去这一路说不准哪块洼地就被淹了。”卫格桦迈着步子从屋外进来,“下太大了,这天都黑得差不多了也没见转小的意思。”
而时邬那会正在屋内后背靠着墙壁地坐在那,头发披在肩头,边抱着椰子边望着外面的雨幕,人有些出神,听进去了几人的话,思考着时清岁明天上午就去济南,那是不是赶不上送她了。
程今洲就坐在她身旁,侧目看她眼,把刚开的啤酒罐放到地板上,擦了擦溅到手上的啤酒沫子:“怎么了,回去有事?”
时邬点了下头,转回头看他,放下手里的椰子,说:“我姐明天早上去济南,原本打算送她去高铁站来着。”
她思考着:“等会给她打个电话吧。”
程今洲“嗯”了一声。
房间和院子里的灯已经开了,在雨幕里散发着柔柔的昏黄光线。
除了程今洲和卫格桦两人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吃着东西,其余三人都各自在走廊、卧室、卫生间占了三个角落,给家里打电话汇报着情况。
“雨太大了,路不好走,太危险了。”时清岁那边说着,应该也正在室外,同样隔着电话传来淅沥的雨水声:“那边有位置住吗?”
“嗯。”时邬说着,蹲在走廊上回过头望了房间里一眼,程今洲刚好也正手上开着啤酒罐,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看向她。
时邬对着电话那边道:“这边有新建的民宿,好像暂时没什么人入住,我们分完还有好几个空房间。”
“嗯,方便住就行。”时清岁停顿两秒,说着:“没事的,就在那好好玩吧,不用你送,我等到了济南给你打电话。”
时邬点头:“等明天雨停了我们就回去了。”
时清岁:“好。”
一通电话大概打了五分钟,等到时邬和时清岁说完,挂断电话收了手机回去时候,蒋炽也正从卫生间里推门出来,精神飘忽着:“完了,昨晚就没回去,我妈说要扒我的皮。”
“......”
“说过了?”程今洲把手旁另一罐拉环已经被打开的汽水朝她膝盖边那推过去:“怎么说,走吗还是留在这?”
“住一晚,雨停了再回去。”知道他对这边情况不太熟,时邬给他说:“这边之前下大暴雨的时候有过好几次小的山体滑坡,就过来时下面靠别墅园的那一段,虽然不严重,但也挺危险的,刚好砸到过去的一辆小货车,挡风玻璃都碎了。”
除此外,他们开来的那辆车也不像是能经折腾的,说不准水位线深点就罢工熄火了,到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摸黑荒野求生。
虽然时邬还没考驾照,但这种基本可能发生的情况还是知道些的。
程今洲点了头,这才喝了口手上握的啤酒,没在这事上怎么想,就是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会留在这边,换洗的衣服没带,不知道回头洗完澡要穿什么,也忘了看有没有给游客备用的睡衣什么的。
院中的雨还在外头丝丝缕缕地下个不停,移门开着三四十厘米的缝隙用来通风,屋内飘着食物味道和薄薄酒气,混着雨水潮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