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信息素真香(96)
意料之中的回答。
也是令人无奈到想要叹气的回答。
谈璟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挫败地长叹了口气。
像咽下一整颗没有成熟的橘子,酸涩到无以复加。
见他这神情,贺斯珩直觉自己没答对,正想问真正原因,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他接下电话。
“珩哥,你跟璟哥别再彩排了,”电话那边的周雨十分急切:“前两个班道具都出了问题,主持人让咱班先顶上,下个节目就到咱们了!”
意外状况还真是层出不穷,贺斯珩挂断电话,无暇顾及这哑谜的答案,冲谈璟道:“咱班提前上,得赶紧回去,有事晚上再说。”
谈璟低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一个节目的表演时间也就几分钟,两人跑着回去时,上一场表演已经结束,一班正在候场。
主持人刚好在报幕:“接下来是我们高二一班的表演,钢琴手谈璟,小提琴手贺斯珩——”
这两个名字才刚被主持人说出来,台下立刻一片尖叫。
也不知道是谁的嗓子,在一片尖叫声中脆得清晰响亮:“啊啊啊啊谈和!是我推的谈和!!!!”
就因为这声尖叫,原就激动的人群更为沸腾,一边是璟哥珩哥独美,一边是高举CP大旗,吵架般的呼声此起彼伏。
坐在教师区的严主任起初还听不懂,还以为大家都是因为接下来的精彩节目而激动,直到听到某个女生喊着“小情侣好般配”。
严主任脸色唰地一黑,起身就冲后面的学生呵斥:“什么乱七八糟的,学校禁止早恋!”
被他这么一吼,学生稍微安分下来,尖叫声少了那么一些。
号称弥勒佛的一班班主任笑呵呵道:“老严,学生们好不容易在晚会上乐一乐,别这么严肃嘛。”
严主任义正词严:“玩也要有个底限,你们班那两个学生,是不是在早恋?”
弥勒佛摆摆手:“他们俩平时吵得最厉害,不打起来都算不错的了,而且我们班贺斯珩都还没分化呢,放心吧,恋不上。”
就在这时,舞台幕布缓缓拉开,台下观众看见贺斯珩和谈璟两人一左一右位于舞台上,一个意气张扬,一个清冷斯文,立刻比刚才更激动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好帅好配!”
“谈和!谈和!”
“珩哥正面A我!”
台上,贺斯珩十分享受万众瞩目和热烈尖叫捧场的感觉,将小提琴架上左肩,他看向舞台右侧坐在钢琴前的谈璟,示意可以开始。
后者微微颔首,修长手指落在黑白琴键,悠扬琴声自他指尖飞出。
男生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眼皮垂着。
冷白的光束落在他身上,长睫在脸上投下灰色的阴影。
指尖弹奏着节奏轻快的曲子,他的神情却并非明朗。
等待着进拍时机的贺斯珩,隐约感受到对方低落的情绪。
似乎察觉他的视线,谈璟忽而抬眼,漆黑瞳仁没有平时的亮彩。
视线在空中交汇。
弹着钢琴的少年,在唇边牵起浅浅弧度,若无其事地朝他笑着。
贺斯珩微微一怔。
这个笑容,他太熟悉。
小时候他问谈璟,打针疼不疼,生病是不是很难受,谈璟就是这样笑着跟他说没事。
可他分明已经虚弱到脸色苍白,难受得红了眼眶。
习惯了谈璟这段时间厚脸皮地假装可怜跟他卖惨,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谈璟强颜欢笑,那一只无形的手,再一次攥住他的心脏,说不出来的难受。
贺斯珩移开眼,收起心绪,进拍加入合奏。
*
文艺汇演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天空黑沉沉的,月牙悬在天边,发着微弱的光。
贺斯珩包了几辆车,请全班同学去唱K。除了一班同学,还有个一班编外人员,王一舟。
寿星公豪放地请客,自然是听着一路的马屁过去,寿星公本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贺斯珩和谈璟没坐一辆车,他跟周雨坐的这辆车第一个到,先去了大厅,跟服务员确认,被领进包厢。
周雨这麦霸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点歌开始唱,嚎了两首,班上其他同学也都陆陆续续到。
贺斯珩却一直没见到谈璟。
他订了两个豪华包,估摸着谈璟去的另一间,想了想,起身去到隔壁扫了圈,仍旧没见到谈璟,倒是看见了另一个麦霸王一舟,正在撕心裂肺地嚎死了都要爱,而坐在他边上快被他的歌声疼爱死的宋霖。
贺斯珩捂着耳朵走过去问:“谈璟人呢?”
“什么?!”宋霖捂着耳朵大声问。
贺斯珩扯下的一只手,大声对着他的耳朵喊:“我问你谈璟去哪了——”
“应该是去了楼梯间!”宋霖做了个抽烟的手势。
贺斯珩皱了皱眉,拎了两罐啤酒离开这死了都要爱的包厢,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果然看见他要找的人。
男生独自坐在楼道里吞云吐雾,昏昧光线将他削瘦的背影浸泡得模糊,唯有他指间的猩红亮得明晰。
贺斯珩故意咳了声,坐在那里的人却没有回头,夹着烟的手在抬起时微微顿了顿,没再递到唇边,在地上碾灭。
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薄荷味,贺斯珩走过去,在男生旁边坐下:“不是说要给我庆祝生日?怎么又一个人跑这装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的忧郁青年?”
谈璟偏头看着他:“忧郁青年迷住你了吗?”
“……”
贺斯珩服了,还以为这人多低落呢,这不是还有心思说骚话吗?
贺斯珩把手里的啤酒递了罐过去,自己也拉开拉环喝了口,开门见山问:“你是因为我没猜出来那个哑谜,所以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