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32)+番外
“呵,她不敢,可保不齐她那个儿子不敢。”
谢祈昀手里捏着腰间的玉佩,眸色晦暗不清。
起风了,阵阵冷风吹着院子里的灯笼乱晃,屋里的烛火也断断续续摇曳起来。
“咳咳咳。”沈南迦扭过头闷声咳嗽。
“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明日我让人送些安神的香料来。”谢祈昀抬手拍了拍沈南迦纤瘦的肩膀,眉目深情。
“侯爷也早些休息,莫要太过操劳。”
谢祈昀的身形又匆匆回到了黑夜中,他的眉头始终舒展不开,不由自主地朝着凤仙居的方向走去。
可他终究还是在花园里停了脚步,转身回了清风斋。
一场喧闹结束,焕清堂又恢复了安静,沈南迦也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了。
沈南迦在谢祈昀走了之后,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去。
大晚上的真是吓她一跳,还以为谢祈昀要在她这里留宿了呢。
她瞄了瞄下人正在打扫的碎瓷片,有几分心疼起来,可惜了她这一套茶具啊,少了一只就不完整了呢。
云栈遣散了周围的人,悄声进屋,关好门窗。
“小姐,奴婢偷偷去看了,那两个人已经让打死丢出去了,四房那边的其他几个人吓破了胆,这会儿已经跑回去了。”
沈南迦净了手,往香炉里加了些牡丹花汁。
“另一个呢?”
“另外那个是大房的人,平日里做事还算老实,今日也是她倒霉,撞上了。各房的人如今都已经去通报了,木青盯着呢。”
“哈~”沈南迦打了个哈欠,这会子熬了几日的困意和倦意全涌了上来。
“都去歇息吧,明日还有的闹呢。”
慈寿堂——
“儿子给母亲请安。”
下朝归来,谢祈昀便先到了慈寿堂请安。
宫宴那日的事发生之后,他不仅不见蒋依媛,连带着也许多日不同谢老夫人多说话。
“过来吧,难得你今日来陪我用早膳。”谢老夫人招呼着。
谢祈昀道:“母亲近日气色看上去不错,许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谢老夫人缓缓一笑,为谢祈昀盛了碗粥,“哪能是有什么开心事,不过是吃斋念佛久了,菩萨保佑。”
谢祈昀笑而不语。
只是早膳,桌上却大大小小摆了十几样的小菜,虽说都是素食,看着也确实过于奢侈。
“听闻昨夜焕清堂的院子里打死了两个丫鬟,还是侯爷下的令。”谢老夫人试探的问道。
谢祈昀面无表情吃粥,“也不是什么大事,丫鬟低贱,分不清尊卑便打死了,没想到这么快便惊动了母亲。”
他这后半句话,多少有些不满的意思。
谢老夫人讪笑,“我管家这么多年,哪个院子的事情不都得清楚些。”
“不过如今,你倒是对那个国公女格外偏宠些了?”
谢祈昀没好气道:“母亲现在是愈发不讲道理了?”
他心里憋着气,偏偏谢老夫人又要往这茬上撞。
谢老夫人也愣了片刻,不曾想到儿子这番态度,当下甩了筷子,“你如今倒学会顶撞母亲了?”
话说出了口,谢祈昀也意识到自己撒气撒错了对象,赶忙认错,“母亲,不是,儿子没这个意思。”
见谢老夫人扭着头一副不愿听的架势,谢祈昀埋在心里的火又往上窜了窜。
“母亲,你可知道他谢祈哲在外面说什么吗?他与那些豪门望族的公子哥吃酒作乐,成天对外说,我本该是庶子,根本没有承爵的资格,若不是老侯爷偏心,他如今才该是这平津侯。”
“前些年母亲你可怜他,儿子我又是托关系又是花钱给他买了官做,可如今他这个官做的可是真威风,说我德不配位,一旦他做了我的顶头上司,一定不会让我有好果子吃。”
“这话都已经传到我的耳朵里了啊,母亲。”谢祈昀气的面目赤红,“如若不是我一直压着,弹劾他的折子早就在天子跟前了。”
“如今他谢祈哲在外面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母亲在侯府里又公然欺辱我的妻子,明摆了是要踩在我的头上啊!”
谢老夫人也恍然醒悟,心下紧张起来,“儿啊,这会不会对你的前途有影响啊。”
谢祈昀话还没说完,让她一句气的又憋在肚子里,前途前途,有了前途又怎样,如今损的可是他的名声和脸面。
“暂时倒是不会,”他烦躁的叹口气,“只要他别再胡说八道让上面的人听了去。”
得此一言,谢老夫人也放下心,旋即又自责起来,“都怪为娘不好,我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竟是没曾想养出个吸血蝗虫来。”
“这怎能怪母亲,母亲要忙着这一大家子,难免会有疏漏。”
屋里方才还眼见着剑拔弩张,现下又焕然母慈子孝起来。
谢老夫人殷切的给谢祈昀夹菜,保证道:“你放心,侯府里有我盯着,他娘俩翻不出什么事儿来。”
半晌,她又道。
“儿啊,娘今日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第17章 隐忍
“小姐一大早上的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云栈端着碗盏,一进屋便看到沈南迦半卧在芙蓉榻上,笑得快活,眉眼婉转,像朵盛放的山茶。
“话本子啊。”沈南迦喜滋滋的摇了摇手里拿着的东西,“木青给我寻来的,据说是现下京城里最时兴的故事。”
云栈适才*明了。她家小姐自小便喜爱看一些话本子戏折子,倒是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姐喜什么痴男怨女期期艾艾的爱情故事,反倒是钟爱一些志怪奇谈,滑稽趣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