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火(66)
他看着秦炽胸口,凑上前,说了句:“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
秦炽一句“有病”挂在嘴边就要脱口而出,裴宴时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你那里红红的,好像被我揉肿了,疼不疼啊?”
问完,裴宴时呆了呆,似乎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神情落在秦炽眼里,秦炽仿佛被他传染了,一瞬间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两人互看着对方,越看越觉得怪怪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些异样感。
裴宴时怎么想的,秦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感到非常不舒服。
看了一会儿,两人各自挪开了眼神。
秦炽满面阴郁地朝门外一指:“你以后,要睡就去客房睡。”
裴宴时从怔松的思索中抬起头来,当即拒绝:“我不要!”
“那你就老老实实回家住。”
“不要,吴叔总上夜班,我一个人住我也害怕。”
秦炽听着他这不要那不要都要烦死了,语气非常差:“那你就申请住宿,宿舍人多,保管不让你害怕。”
裴宴时摇头:“我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你不想一个人住也不想和别人住,裴宴时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不难伺候啊,和你住就行了。”
“有你这么跟人住的么,一双手欠的。”
除了回吴叔家在家住外,裴宴时如今最认的就是秦炽这张床,他怕秦炽这回把话说死了之后再也不让他睡这儿,于是退了一步:“那我们下次一人一床被子,我睡觉手都搁被子里,肯定伸不到你那边。”
僵持了一会儿,秦炽黑着脸,好歹算是松了口:“没有下次。”
一人一床被子后,裴宴时确实如他所言,手都老老实实搁被子里。
这种迷幻行为倒是没有再发生过,但因为前几次的诡异氛围,之后在一些原本理当寻常的情景里,两个人之间偶尔也会无端生出些微妙的尴尬来。
初三了,俩小伙儿十五,都快十六了。
晨.勃对他们来说,已经平常得不能更平常。
秦炽起得早,所以裴宴时不怎么能撞见一个那样的秦炽。秦炽却没少大清早碰上一个支着帐篷洗漱刷牙的裴宴时。
以前没什么,现在大部分时候其实也没什么。
但少部分时候,也即,裴宴时难得不赖床起了个早的时候,他的视线会不自觉地在秦炽某个还在站军姿的部位逗留一会儿。
然后秦炽就会皱眉斥他:“看哪儿呢你?”
“秦炽你……”有一回,裴宴时盯着那处,想表达一下惊叹,话到嘴边,觉得这话一出口,有种间接承认自己不如人的意思,便咽了回去。
后来,秦炽逮到好几次裴宴时这种踅摸的眼神。
他觉得不太舒服,之后再和裴宴时早上同时段起床的话,他便会坐在被子里把旗降下去再起来。
他自己这么做了,有时候碰见裴宴时在屋里支着个帐篷溜溜达达的,就会看不惯,要求裴宴时冷却完再下床。
裴宴时一开始还咕哝着表示不理解,慢慢地竟也默认了这个行动准则。
但这事儿吧,一旦两个人都开始刻意规避了,有一次没规避成,或者规避到一块儿时,那场面,双方的尴尬劲儿就上来了。
一天早上,俩小伙儿坐在床头,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过去。
裴宴时打破沉默:“秦炽,今天怎么这么久啊,我越想它下去,它越y……”
最后一个字只发了个音,秦炽就冷冷截断了他的话:“你闭嘴。”
裴宴时视线下移,落在秦炽腰际往下的位置,那里搭着被子:“你今天也好久。”
秦炽瞪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直接掀被下床。
秋天的睡裤薄薄一层,随着秦炽起身的动作,裴宴时看见秦炽那蔚为可观的一处,似乎弹跳了一下。
秦炽余光瞥见裴宴时有些直白的目光,不悦地将被子一角猛地一扬,给裴宴时那颗嵌着狗眼的狗脑袋罩实了。
人走到卧室门口了,裴宴时蒙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不是说不降旗不准下床吗?不遵守规则啊你。”
秦炽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冲个澡。”
作者有话要说:
改麻了……
第35章 心动
后来这种状况也出现过几次,秦炽明明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的,但总会被裴宴时不经意出口的三言两语搞得场面一度莫名。
那时候,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尴尬的氛围其实有一个名字,叫做暧昧。
直到初三那年冬天,临近期末考,他们学校考场不够用,借用隔壁一所专科院校的教室当考场。考试第一天,正好是秦炽的生日,津州下着雪,裴宴时考完第一时间就冲出考场去找秦炽,然后拉着秦炽跑到他们考试所在的这栋楼后面的一片湖边。
湖上的木栈道被来往行人踩得雪水泥泞,湖周有一片草坡因边缘栽着及膝的灌木,自成一方净地。上面覆着厚厚的白雪,不染脏污。
裴宴时把自己单肩挎着的书包挂在栈道边的护栏上,朝那片白净地儿抬抬下巴,对秦炽说:“我刚在窗边看着,发现这块地儿雪最厚最干净,你站这别动,看我三分钟给你堆个漂漂亮亮的雪人。”
秦炽明知故问:“堆雪人干什么?”
裴宴时已经走了过去,手里攥起了一抔雪,他一边把雪砌在地上,一边说:“给你当生日礼物。”
秦炽故意表露嫌弃:“我生日,你就给堆个雪人?”
“那肯定不止了。”裴宴时说,“你翻翻我书包,里面有个相机,你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