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第一痴(4)
听闻此言,楼清本暗淡下去的眼眸忽然发亮,他看着季长风的眼神,复生了一种希望:“那寨主是肯让我离开?”
季长风对楼清的希望视而不见,转瞬又言语打击:“你离开了,谁做我夫人?”
“即便你是要男人做妻子,这天下也不止我一个男人。”
“天下男人虽多,可不是每一个都是你。”
楼清藏在宽大袖子下的双手紧握,紧的发疼。
季长风像是无意,伸手握住楼清的右手,猛力一拉,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另一只手作势拥住。
楼清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听见季长风说:“先生可知进了长风山寨有几种结果?”
楼清手脚并用的挣扎,可到了这时他才彻底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的意思:“那与我何干?”
季长风剑眉轻挑,望进楼清闪着惊慌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莫非先生不知自己站的是何地,处的是何处?”
“季长风你个山贼快把我放开。”楼清费力挣扎,却动不了半分,不由得急了。
季长风很想笑:“先生你见过哪个山贼是这么听话的?让不要打劫就不打劫,让放开就放开的?”
楼清急红了眼,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季长风。
季长风见他这样,虽然不忍,却只好道:“先生如若不死心,不如随我去一处地方。”
季长风打着商量的语气,可行为却不容楼清拒绝,楼清本以为自己能重获自由,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季长风抱起,一手饶在膝弯,一手在后背。
“季长风你...”
“先生莫吵。”季长风长腿一迈,脚步偏离回廊,下了回廊出了院门,季长风直直走向对面离他的院子有十来米距离的一栋民舍。
院门口并无守卫,季长风用脚踹开了院门,楼清红着眼,目中所见是一座静雅院子,院中心是一个大水缸,缸里边有几朵青莲。
行至一间房间前,从房内传来的声音逐渐清晰。
“你当长风山寨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季长风将楼清在离门口一步的地方放下,里边的声音传了出来,季长风举起右手,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楼清不知他是何目的,但是季长风说得对,地盘是他的,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安静下来时,里边的声音又再响起:“我本自由身,又不是卖于你们做奴隶,明明是你强掳了我,囚禁了我,还不许我逃?”
楼清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里边的...是两个男人?
“你逃?逃哪去?今日我便为你画地为牢,除了床上,你活动的地方只有这个房间。”
话音甫落,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接着是推嚷声。
楼清额角黑线密布,所以他是鬼迷了什么心窍,想要跟一个山贼讲道理。
里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咒骂声,季长风想要让楼清知道的他也知道了,因此不管里边如何,他像来时那样,抱起楼清,转身离开回自己的院子。
而楼清此时就跟个木偶一样,被季长风抱着,全身僵硬。
等他们走出院子,里边的声音才断了,不一会,木门被人从里边打开,走出两个人。
一个正是季大齐:“当家的想的都是什么法子,真是折腾人。”
另一位青年也是长风山寨的人,名唤季有德,季有德道:“何止折腾,简直反胃,你刚说的那几句话是谁教你的?”
季大齐想起刚刚的对话,红了脸,支吾道:“我...我自己想的。”
季有德满脸黑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纯洁的你吗?”
第3章 3
季长风用脚踢开房门,进去之后又用脚勾上。
楼清被季长风置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模样像是失了魂魄。
季长风步回桌旁,倒了一杯茶,端起饮下时视线落在了垂着头,没半点生气的楼清身上。
这胆子可比他想象的小多了。
“楼先生可想清了?”季长风走回楼清身前,屁股坐在方凳上。
楼清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来,面容一片苍白:“想清什么?”
等季长风的眼睛蔓延出笑意,楼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季长风盯着他的脸道:“救命之恩,以身相报。”
楼清两手紧握,细眉紧皱,他想着对策,可动手他打不过,逃又无处可逃,怕是出了长风山寨,东南县的县民就把他打死了。
季长风像是知道他心中盘算,又道:“楼先生可有亲人?”
东南县的县民都知道他是孤身一人来到东南县,季长风这时候问这个,打的什么主意楼清也能猜到一些,若是说有,依季长风的性子一定追根究底,若说无,那些亲人又算什么?
“早先听闻楼先生是逃难到此,恕季某冒昧,楼先生是否有难言之隐?”
默了许久,楼清才轻道一句:“并无。”
季长风听后欢喜道:“即是如此,我们的婚事宜早不宜迟,请楼先生将生辰八字报来,我好让昶叔去挑个良辰吉日。”
楼清怒道:“季长风你可听得懂人话?”
季长风反问:“莫非楼先生听不懂我这人在说什么?”
楼清最不善的就是跟季长风这种人打交道,这种人说话口无遮拦,没个顾及,楼清便是吃着哑巴亏都能吃死他。
眼下又吃了个哑巴亏,如此一来,楼清更是又委屈又气愤:“我说不愿嫁,你可听得清楚?”
季长风点点头道:“自是清楚。”
楼清望着他,满是哀怨:“那你为何强人所难?”
季长风回望他道:“强人所难这词先生用在我身上不对,起码不够重,我本山贼,强人所难才是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