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正随着视频里的俄语老师读文章，这时候手机嗡嗡震动，响起来电铃声。
夏茉扫了眼屏幕，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立刻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陆总。”
对面陆砚礼的声音轻缓温和，“在家吗？”
夏茉习惯立刻回答他问题，正要说在家，话到嘴边，隐隐觉察不对，她现在是在休假，他问她在没在家干什么。
她改口：“没在家。”
陆砚礼说：“我在你家楼下。”
夏茉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问道：“您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陆砚礼：“等你，带你出去走走。”
夏茉语气遗憾，“可惜我不在家，我现在在外面，让您白跑一趟了。”
陆砚礼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我看见你站在窗边往下看了。”
夏茉：“我没站在窗边啊，你看错……”
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被诈了。
陆砚礼笑说：“嗯，我看错了。”
夏茉有些尴尬，“陆总，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忙吗？”
陆砚礼语气玩笑，“你都叫我陆总了，我还不能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
夏茉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砚礼又说：“叶珣想请你吃顿饭，为之前的事向你赔罪。”
夏茉道：“叶总已经向我道过歉了，不是什么大事，真没必要。”
陆砚礼：“他已经安排好包厢，要是知道我以他的名义都没把你约出来，我怕是要被他笑三年。”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带笑，和夏茉印象里那个冷漠威严的陆总很不一样，隔着手机，夏茉心里升起一股异样，就好像是聊天软件上那个温柔体贴的L在和她对话。
他说约不出她会被叶珣笑三年，这话夏茉是信的。
陆总和他那几个兄弟感情好，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说话总是没顾忌，损起来是真损。
夏茉犹豫片刻，说：“好，您稍等我一会儿。”
陆砚礼嗯了一声，说：“不着急，你慢慢收拾，收拾好再下来。”
挂断电话，夏茉站在窗边往下看。
陆砚礼的车就停在她的单元楼前，他站在驾驶座车门旁，长身玉立，阳光下，他冷峻的眉眼温和许多，白色衬衫，肩背挺直，有种清风明月的气度。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抬头。
目光相撞，夏茉瞧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眉头微挑。
夏茉心口一跳，迅速收回视线，转身走到衣柜前，选了条裙子，拉上窗帘换衣服。
坐到梳妆台前，夏茉给陆砚礼发消息。
【陆总，外面太阳大，您到车里去吧。】
陆砚礼消息回的很快：【嗯。】
不敢让陆砚礼等太久，迅速化妆。
十分钟后，夏茉拎包下楼。
陆砚礼从车窗看到她从单元楼里出来，推车门下车。
夏茉看到他下车，一副迎接她的样子，受宠若惊，连忙小跑过去，“陆总。”
陆砚礼嗯了一声，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替夏茉拉开车门。
夏茉忐忑不安，一向都是她给陆总端茶倒水拉车门，哪想过有一天能让陆总给她开车门。
“陆总。”
夏茉抬眸看他。
陆砚礼微微垂头，侧耳凑近她，他比她高很多，是迁就她说话的姿势。
夏茉神色微怔，想说什么一时都忘了。
陆砚礼挑眉，“怎么？”
夏茉摇头，“没事。”
陆砚礼没追问，侧身让她上车。
夏茉坐到副驾驶，手拽着安全带扣上，看着陆总替她关上车门，又从车头绕到驾驶座，深深的吸了口气。
车子缓缓开出公寓，夏茉没问陆砚礼这是要去哪，安静的坐着。
“放松。”
夏茉正在放空大脑，陆砚礼突然出声，她吓得心跳漏了几秒，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很紧绷。
她呼了口气，调整情绪。
路口红灯，车停下来，陆砚礼侧头看着夏茉，说：“你紧张什么？”
她紧张什么？
夏茉觉得他明知故问。
跟老板单独出门，老板开车，她坐副驾驶，老板还时不时照顾她，她能不紧张吗？
“陆总，您能别……”
陆砚礼：“别什么？”
夏茉：“就……那什么……”
夏茉觉得她不说陆砚礼也懂。
偏偏陆砚礼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
夏茉抿了抿唇，斟酌片刻，“您别对我那么好，我不习惯。”
红灯跳绿灯，陆砚礼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我对你好吗？”陆砚礼问：“比如？”
夏茉说：“比如今天我们俩出门，司机不在，应该我开车。”
陆砚礼道：“还有呢？”
夏茉：“还有，您替我开车门，我真的不习惯，您能不能还像之前那样对我，不要给我任何特殊照顾。”
“不能。”陆砚礼拒绝的毫不犹豫。
夏茉不想说话了。
车厢里一阵沉默，过了会，陆砚礼说：“你得体谅我。”
夏茉侧脸看他。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在前方，目光没往她看。
“你知道，我对下属很严厉。”
夏茉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很认同他的说法，但习惯了溜须拍马，“陆总，您对下属并不是严厉，您只是对工作认真负责。”
“.…..”
陆砚礼没忍住将车停在路边，侧过脸，见她正满眼真诚的看着自己，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