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也是在一起工作,定义为同事倒也是合情合理。
陆砚礼勾唇笑了下,并不介意她嘴上的疏远,人都到了自己屋檐下,两人什么关系还出得了差错?
车子缓缓驶入博璟公馆地下车库,停稳后,陆砚礼带夏茉上楼。
这不是夏茉第一次来陆砚礼的住处,作为他的秘书,她来过这里无数次,但却是第一次要在这里留宿,拎着包站在玄关处,有些不知道要干嘛。
陆砚礼换了鞋子,回头见还站在原处没动,看出她拘谨,陆砚礼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自己没穿过的拖鞋递给她,“你先穿我的拖鞋。”
陆砚礼家里没有女孩日常家居的拖鞋,夏茉之前过来穿的都是鞋柜里备着的一次性布拖鞋。
夏茉坐在鞋凳上,换上陆砚礼给的新拖鞋。
他的鞋很大,她的脚穿进去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鞋,走路趿着拖鞋的声音有些大。
陆砚礼带着夏茉走到一间卧室门口,“这是次卧,你暂时住这间。”
夏茉点头,“嗯。”
陆砚礼手放到门把手上,推门进去。
房间干净整洁,装修简约,比夏茉租的那套一室一厅小公寓所有房间面积加起来都要大很多。
陆砚礼:“衣柜是空的,你衣服可以放进去。”
夏茉说:“好。”
“我房间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夏茉被他这么事无巨细安排照顾的有些别扭,“谢谢陆总。”
陆砚礼看了她一眼,说:“你先收拾东西吧。”
陆砚礼没在这里多待,转身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夏茉一个人,她拎着包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随意的扫了一圈。
她去过陆砚礼的卧室,知道他主卧的格局,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每次过来次卧的门都是关着的,夏茉没看过房间里面的布局。
从包里拿出睡衣和洗漱用品,夏茉起身去浴室。
浴室的水龙头上有红蓝标志,红色代表热水,蓝色是凉水,一目了然。
夏茉在电动牙刷上挤上牙膏,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漱。
洗完澡,夏茉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没找到吹风机。
以前有一次她晚上洗完头发没吹干直接睡觉,第二天起床后脑袋昏昏沉沉发起了低烧,从那以后她再不敢头发不吹干就睡觉。
站在衣柜前犹豫了会,夏茉决定还是要去找陆砚礼问问吹风机在哪里,大晚上叫陆砚礼去她家接她,已经麻烦人麻烦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找吹风机了。
身上刚刚在浴室洗完澡已经换上了睡衣,夏茉不好意思穿睡衣出去找陆砚礼,打开衣柜把自己带过来准备明天穿的裙子拿出来换上。
“陆总。”
主卧门开着,夏茉站在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
“陆总。”
夏茉又叫了一声,小心翼翼探头往里面看。
卧室里没人,但浴室的门关着,不知道陆砚礼是不是在里面洗澡。
也可能是在书房。
夏茉收回视线,正要往书房去找陆砚礼,房间里突然响起门铃声。
夏茉走到门旁,刚想顺着猫眼看看外面人是谁,脑海里猛然浮现董钊那只眼睛,吓得她连连后退,惊惶得转身跑去找陆砚礼。
“陆总,陆总。”
她边跑边喊,鞋子大的不合脚,跑到茶几旁时不小心左脚踩到右脚的鞋后跟,绊倒到地上。
咚隆一声,夏茉双膝磕到光洁的地板上,手臂撞到旁边的茶几,疼得她嘶了口气。
陆砚礼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听到外面的动静,握着手机出来,看到她趴在地上,立刻大步过来扶她。
她穿着黄色的短袖裙子,陆砚礼握住她手腕,一眼就看见她白皙的右胳膊上一片擦伤。
陆砚礼松开她右手腕,换到她左胳膊拉她起身。
夏茉两个膝盖磕得通红,整个人都摔麻了,陆砚礼扶她到沙发上坐着,看她脚上的鞋只剩了一只,白皙秀气的右脚赤着踩在地上,拖鞋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陆砚礼视线扫了一圈没看见拖鞋。
夏茉看他到处找鞋,觉得丢脸,忍不住替自己挽尊,“你的鞋太大了,不合脚,走路绊脚。”
她头发没干,湿漉漉的披散着,这么摔一跤,胳膊腿都有红肿擦伤,模样狼狈又楚楚可怜。
陆砚礼心疼的说:“我的错,我考虑不周。”
夏茉对上他幽深的眼眸,不知道怎么的,明知道摔倒是自己跑得太急,人家大晚上忙前忙后去把她接过来,怎么说都应该是她感谢人家的大恩,但还是忍不住委屈矫情,“喊你好几声了你也不理我。”
陆砚礼说:“抱歉,我在书房打电话,没听见你叫我。”
他态度诚恳,以至于夏茉自己都看不惯自己的无理取闹了。
她把另一只拖鞋也脱掉,两只脚光着总好过一只脚光着那么狼狈,抬手捂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低着头对陆砚礼说:“对不起,您别搭理我了,我在无理取闹。”
陆砚礼说:“你哪里无理取闹,我把你接过来,就是要照顾好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拿药。”
陆砚礼家里的常备药就放在客厅电视柜下方,他转身去柜子里提了药箱,俯身蹲在夏茉面前。
他这么蹲下,夏茉看他的目光就变成了俯视。
向来高高在上的人此刻蹲在自己脚边,夏茉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总得来说,是愉悦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