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游戏[港](163)
“霍生!”梁思雪瞄见进来的两人,做法强行打断了虞宝意的长篇大论,“Bowie还没吃晚饭呢,该饿了,你赶紧给她领走吧。”
两位主角还没对上视线,李忠权心领神会地放下礼盒,“梁小姐,不知道你中意什么花,挑了百合,我去给你换上。”
虞宝意借用先把花插上从而拖延的希望直接破灭。
她孩子气,小小撇了下嘴。
霍邵澎拉住她一只手,明示不想她拒绝,“先去吃饭?这里有权叔。”
她不放心梁思雪一个人待在病房的希望二度破灭。
没有什么比李忠权坐阵这里,更安全的了。
“去吧去吧。”
梁思雪下不了床,唯有连声催促逐客,直到两人离开病房,她嘴边笑意如断开的弦,瞬间耷拉下来。
李忠权找了把剪子,坐在沙发上,仔细修剪花枝和花叶,没看那边,“梁小姐,虞小姐也不希望你在她面前扮没事人。”
“我不这样,难道要哭哭啼啼的吗?做梦吧。”
如果虞宝意在这,她定然能察觉到说这句话的梁思雪,才有几分从前嚣张放肆的模样,而如今更多时候,她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刺的刺猬。
本就难以保护自己,这下,连扎别人一手血的能力也失去了。
“在外人面前,当然不要。”李忠权专注手上工作,视线不曾从花枝上离开过,“但虞小姐,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梁思雪把病床调回平躺角度,她翻过身,背对李忠权,“权叔,我这是不给你家大少爷添麻烦。”
发生了这种事,霍萧两家又多年交好,如若她表现得多思多虑,怨天尤人,虞宝意定然会怀疑,那是她未来的写照。
可身为局外人,梁思雪看她的感情,比看自己的清楚得多。
有些爱意固执到,恰是当局者迷。
“添不添的,这个人,少爷都认定了。”李忠权将盛满了百合的花樽摆置到床边柜上,“只是梁小姐,情绪郁结于心,不利于身体康复。”
过了好一阵,梁思雪都没再讲话。
换做旁人,怕以为她睡着了,可李忠权仅摇了摇头,无声叹息,转身,准备到病房外守着。
一道哽咽着的轻细嗓音,恰是此刻,从被子底下传出。
“我这样的女人,权叔,你是不是见过很多?”
“见过不多。”李忠权顿步,“听得多。”
“都会听到什么?”
“痴心妄想,山鸡想变凤凰,发白日梦,愚不可及,自掘坟墓——”
“权叔……”
梁思雪闷声打断他。
她从别人口中都听过,意思差不多的,没想到李忠权一点色不润,直接讲出来了,这下倒好,比没问之前还要难受。
其实还有更难听的。
但在李忠权眼里,那些高高在上,喜欢就着别人人格嚼的烂舌根,又何必说。
“梁小姐,你问我,很抱歉,我没办法安慰你。”李忠权不端一点年长者的架子,“我反而想要劝你,不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该要的东西,尽管往多了要,日后她们再说三道四,于你,又有何影响?”
“我不想拿我的孩子换,更不缺。”
“你换,或不换,落在那些人眼里,都已经换了。后者无非是你想拿孩子换萧家少奶奶的位置,没成功罢了。”
“……是吗。”
这声问,飘忽得像一阵风。
“香港地,多大点地方,又装得落几把口?(又装得下几张嘴呢)”
说不清是劝解还是感叹。
“装得落你把口,才装得下你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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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着一桌菜,虞宝意瞬间倒了胃口,搁下筷子,“那个刘太,说是小雪早上,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还有人讲她根本没怀孕,只是想讹萧家的钱?”
仅一天时间。
她不想管窗外事,没想到事实就被扭曲成这样,幕后者还贴心地分了几个版本,连澄清都困难。
“刘太是拿了丁毓敏的意思。”霍邵澎继续往她碗里夹菜,“萧正霖要定亲,原因肯定得归到女方身上,才好看点。”
“表面好看有什么用,里面都烂成什么样了!”
“嗯。”霍邵澎望着她,饶有所思地低声重复,“里面都烂成什么样了。”
眼见虞宝意为此焦虑,他将话题转开,“小意,你不关心下自己吗?”
刚刚他可不止讲了一个人的风言风语。
甚至比梁思雪的内容来得还要难听。
闻言,虞宝意面露怔色,她似身陷迷茫之中,不知道该给什么样合适的反应。
良久,她略显抱歉地说:“Terrance,对不起,我Mommy不应该这样算计你。”
外面流传的版本是,她利用闺蜜,将霍邵澎领到萧夫人面前,借此公开自己身份,仗势欺人。
公式对了,套的数不对。
但这个“数”是她的妈妈,那和她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昨天,虞宝意已经有所觉察,可太多事了,哪怕她想到,也很难计较。
她为此羞愧。
“吃东西。”霍邵澎眼神微动,示意她盘子里的食物。
虞宝意心神不宁,而且她自觉处于道德低点,只能拿回丢下的筷子,食不知味地往嘴里送食物。
“如果……”
她构思不出一个完美的方案,来挽回霍邵澎的名誉损失。
于是乎,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出面承认吧,毕竟说得也没错……然后你澄清,讲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会去跟你爸爸妈妈道歉的,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