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游戏[港](24)
她思索片刻,决定不深入这个话题,免得把难得一次见面搞得氛围沉重。
吃完,两人十指紧扣走出商场。
“那个赞助商李总过几天来香港,非要请我吃饭。”她苦恼时,皱眉的表情格外惹人疼惜,“我告诉他可能没空,他竟然说要迁就我的时间,我哪来这么大面子啊?”
她喝了点酒,挨得男友很近。
沈景程嗅到她身上果酒的甜香,转眸一看,目光顿时像被磁铁吸住。
她只着淡妆,由皮肤深处浮起的淡血色轻轻浅浅地晕在两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眸光离散,眉心轻拧,如嗔如喜。
“你怎么不回答——”
虞宝意话说了一半,哑然无声。
额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延绵到后颈,酥麻一片。
蜻蜓点水的一吻。
沈景程好像也有点醉了,“Bowie,有你是我一生的幸运。所以不管和你在一起这段路遇到多少困难,我都不怕,我都会解决。”
虞宝意不敢抬眼。
她强咽下喉间涩意,“景程,我想看你弹琴。”
当初听闻他攒了半年的钱,才租到一架钢琴,来她的学校表演。
他说他梦想是拥有一台施坦威的S-155。
虞宝意小时候用的琴,就是S-155。可惜当初孩子心性,没认真学下去,半桶水吊着当个上不了台面的傍身才艺。
她无数次生出给他买一台施坦威的念头,问过,沈景程不出意外地拒绝了她。
后面仔细想想,确实不合适。
再后来,就没机会了。
虞宝意知道他在音乐上的天赋,比起她会那几手稀稀拉拉的乐器,太珍稀宝贵,甚至想过要不要送他出国留学。
可他们是情侣。
也只是情侣。
换做她是沈景程,也不愿意。
虞宝意情绪上来了,两人还在停车场外面,她便环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肩膀上。
一滴泪划过眼角,悄声濡湿他的衬衫。
没有重量的,不会被发现。
“景程,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没有认识我……”
“说的什么话?傻女。”沈景程听出她隐忍的哭音,“如果认识你,和你在一起意味着要放弃一切,那我也愿意,可什么都没有的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的……”
虞宝意连声否认。
她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他。
愧疚到想用一生来弥补。
“我先送你回家吧。”沈景程说,“夜晚了,风凉。”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不舍得推开她。
虞宝意在等自己情绪缓和下来,不想被男友看到这么孩子气不成熟的一面。
还在拥抱。
路人偶尔侧目,或许艳羡这是对恩爱的壁人,或许不关心。
直到一台黑车,从后往停车场驶来。
虞宝意的脸挨在沈景程肩膀上,面对着车停的方向。
是的,车停了。
还没进停车场,突兀地停在他们旁边,深不见底的黑色车窗像一双熟悉的,沉晦的眼,观测着他们。
虞宝意后知后觉怔住,眼睁睁看着后座车窗缓降。
沈景程也发现旁边这台古怪的车,一扭头,脸色微变。
霍邵澎还是没有降下全部窗,黑色车沿压住他的眉,令那双眼邃暗得宛如一个吃人的深渊。
他慢条斯理地投出目光,望向亲昵相拥的情侣。
不知视线是否在虞宝意身上停留过,她看不清,只有手心莫名变得冰凉。
后颈入骨的酥痒被一句话打散。
“沈生,要上去坐坐吗?”
第13章 赌注
“做制片人的天南地北到处跑,哪儿都能去啊,只要预算够。”
虞宝意坐在水台前,和刚认识的一个女人相谈甚欢。
她拿着酒杯,没有具体指向哪个人,杯身只向某个方向示意了下,“让这些大老板漏漏指缝,我啊,就有好日子过了。”
女人热情,给她添上威士忌,金棕色的酒体映出一种迷幻朦胧的光感。
“Bowie,我给你投钱,下回能找机会带我进组吗?我也想天天对着娱乐圈那些男明星,能长寿好几年呢。”
虞宝意笑而不言,明显地点了下头,又跟女人碰杯。
酒场上说的话,不必当真,哄对方开心才要紧。
相比沈景程,她在这群少爷小姐中显得自如太多。
霍邵澎把他们带上来,却没同他们一块进去。因此沈景程一进门,就像一个误闯上流晚宴的“灰姑娘”,微表情、小动作都昭示了他有多不自然和紧张。
比如竟然忘记上回见过的一人名字,结巴了半天,最后还是虞宝意帮他圆场。
人生地不熟,虞宝意找到一个聚了几个围观群众的牌局坐下,又喊来两杯酒,等他们打完一圈,借赞叹某人牌技出色、哀叹谁谁谁棋差一招着实可惜,来一脚迈入局内。
这种场合人不多不少,也不一定相互都认识,或许会各自以为是对方朋友。她抓住这个心理,“蒙骗”他人。
后面霍邵澎回来,看到虞宝意已经在一群陌生人中玩开了,沈景程也被她带着,不知怎地坐到卓明峯旁边谈天说地,一杯酒一杯酒地碰,完全不像刚认识的样子。
观察力敏锐,还懂随机应变。
这个局是卓明峯组的。
虞宝意和女人聊完,又主动站出来接替应付家里查岗的某个男人打了半圈德州。
她留意过,特定几人上场时,赌注才会变大,所以敢放心上桌。
场内有漂亮Waitress摇曳生姿地穿行倒酒,也许还混酒了。不知不觉间,虞宝意看牌出现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