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游戏[港](46)
佣人掐准了时间进来送换洗衣服,见她睁开眼睛,不慌不忙地扬笑颔首,“虞小姐你醒了,这是换洗衣服,如果身体还有任何不适,请和我们说。”
她揉了揉太阳穴,难以言喻的痛感刺得那处突突直跳,舌尖干燥发苦,似还遗留昨晚那瓶烈酒的味道。
不喝了。
再也不喝了。
她像个不知悔改的酒鬼,和自己发没有用的誓言。
虞宝意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几分钟过去,摸出枕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后才打开看消息。
她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
幸好,没有别的视频了。
但有沈景程的电话拨进来,时间正正好。
虞宝意第一时间没有接。
她是个说话做事都极有条理之人,面对有可能失控的情况,定然要做到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准备,不至于失态狼狈。
“喂?”
“Bowie,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
“我们分手吧。”
她用谈论天气的平常语调,说出两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他和她这段关系中的词语。
沈景程愣了愣,后知后觉地问:“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Bowie,别开玩笑,你现在在哪里……”
虞宝意的注意力不在上面了,而在从房门外出现,慢步踱进的男人身上。
她猝不及防与霍邵澎对视,心跳漏跳的一拍提醒到,她不该如此看他。
很危险。
可虞宝意捉紧被角,硬是没让目光挪开分毫,直到他和夜晚一样坐在床沿,她的眼前,近在咫尺,似高不可攀的神明俯身,终于触手可及。
“我说……”她咬了下唇,寸步不移地与他相互注视,还要和前男友继续通话,“我们分手。”
“发生什么事了Bowie,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分手……”
“发生什么事还要我提醒你?”虞宝意冷硬截话,“沈景程,你做了什么事,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那头陡然陷入错愕的沉默。
霍邵澎听不太清电话里的交谈内容,也不需要听清,他不动声色地捉住虞宝意垂在身侧的左手,如获至宝地捧到自己掌心上。
碰到那刹,她身体条件反射抗拒地颤栗一下,又极快平静下来,任他牵住。
他的手具备一个成年男性所能具备的优越的指骨和线条,骨节分明,温热而有力,不容拒绝。
“Bowie,你听我解释,昨晚常诗韵要在酒店自杀,非要见我,不然就要割腕,我没有办法……”
嗯,没有办法。
虞宝意盯着霍邵澎垂睫,专注摘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想的是,没有办法。
“我本来想带你一块去的,可路上被人追尾了,幸好霍生出现送了你回家……你在家吗?”
幸好,霍生出现。
对沈景程来说的幸好,对虞宝意也有另一层面上的幸好。
幸好……
戒指落入霍邵澎手中,他侧眸一瞥,手再一微扬,钻石在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却消失在墙角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个,霍邵澎把她睡得凌乱沾在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指腹摩挲过她敏感的,也许已经发红的耳垂。
距离最近的一刹,虞宝意听到一句:“你没有错。”
她吓了一跳,右手差点拿不稳手机,害怕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出端倪。
可她不敢承认,自己到底在心虚害怕什么。
“Bowie,你说话好吗?你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了,以后常诗韵的死活都和我没有关系……”
虞宝意的余光不由自主观察着他退开的神情与动作,短短几秒,若有似无的灼热呼吸拂过,她竭力克制身体颤栗的反应,不停小幅度吸气呼气。
调整好,她再度启唇:“我已经决定了。”
幸好,有他帮她做决定。
霍邵澎可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可他听到这句话时,唇角抬了一抬,不避讳地流露出他的喜悦。
虞宝意默念着“她没有错”这四个字,不管过往她和沈景程发生了什么,经此一事,她无法再说服自己要用一生去偿还。
她没有错。
虞宝意终于端出富家小姐特有的底气,“求婚戒指我会折现赔给你,还有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点清全部还给你,还不了的我会用钱赔。”
“沈景程,都结束了,我们再也没可能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挂断电话,闷头拉黑沈景程的手机、微信、Whatsapp等等一切联系方式,行云流水,看上去没有一点舍不得。
直到此刻,虞宝意才发现,她被辜负的难过已经遗失在昨夜,如今只有如释重负。
终于结束了。
“Babe。”
虞宝意平静的脸色被一个称呼打破。
心跳按下加速键,又因为控制不了速度,乱跳到了嗓子眼。
霍邵澎穿着家居服,不似往日那般生人难近。
他问:“都结束了,是吗?”
虞宝意攥紧手机,有些控制不住的滑动,才发现自己的手可能在温度湿度恒定适宜的室内出了层薄汗,离谱到她不敢置信。
“结束了。”
她回答细若蚊吟,哪还有方才和前男友说时半分响亮。
霍邵澎没有再去牵她的手,维持着一定距离,供她平复缓和紧张的喘息。
“既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