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弱摄政王(262)CP+番外
二十二龇牙一笑,从怀里掏出半个手掌大的纸片,上面寥寥几行字,可谓是敷衍到了极点。
周明达看完就扔,磨了磨牙。
二十二半跪在周明达面前,清了清嗓子,抬手起范儿,声情并茂地哭嚎着:“周先生,你不知道,主子随军出征伤得特别重,就剩一口气了,骆大夫说他不能拿笔写字,可他还是不顾阻拦,坐在桌前给先生写完了这信才昏倒的!这每个字,都写尽了主子对先生的爱啊!!”
周明达瞥了李昀那厚厚一叠信,呵呵一笑:“编,接着编。这次又是谁给你写的戏本子?”
二十二粲然一笑,躲在李昀身后,小声地跟他咬耳朵:“梁王主子,主子说了,小伤不要紧,早就已经好了,让你不必挂心。战事虽胶着,有些棘手,但并非不可破。只是,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平息。”
周明达从地上抓了一团雪,精准地砸到了二十二脑袋上,又气又笑:“当老夫是聋子?!”
任凭二十二和周老夫子没大没小地喧闹吵着,李昀的视线只黏在裴醉那一手洒脱飘逸的行书上。
三页纸很快便读到了末尾,不甚乐观的军情和缺少火器的困局只寥寥几笔带过,剩下的篇幅全都用来写一些乱七八糟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戏本子里写,软玉温香烽烟误,绕指之柔,胜却夜光杯中酒无数。为夫,实在很想体验一回。可惜,现在唯有思君不得,辗转反侧了。
此般一想,原来‘夜长寒衾薄,深闺春怨重’可不是女子闲来无事的无病呻吟,实在是情根深种恨别离的苦不堪言。
比起见不到你,喝药算什么苦?
不过,你且放心,就算长夜难眠,为夫也不会去寻花问柳,毕竟这贞洁还要给夫人留到相聚春宵时,你说,是不是?’
那些字在李昀面前仿佛活了一般。李昀怔怔地看着,仿佛透过那些潦草的墨痕,能感受到那人滚烫的呼吸细细密密地洒在自己唇边。
李昀呼吸略微急促,耳根越看越红,连手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恨不得握一捧雪浇在头顶。
终于艰难地看到了最后一页,李昀将大拇指微微撤开,露出了最后一列小字。
‘只许想我,不许伤心,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李昀没忍住轻笑,清隽的眼眸弯成了月牙,极轻地嗔了一句。
“真是。”
在后面蹲了一排树桩子似的的暗卫,手里各自拿了一卷粗糙的画布,用凌乱的墨迹囫囵画着鬼画符。
二十四面无表情地指着那一条海草似的不明物体:“主子想看的是梁王主子的笑脸,你们这都画的是什么东西?”
方宁凑到了那画卷面前,认真地点评道:“我觉得是玄武巷转角药堂前长着的姜黄,你看这还有花蕊呢。”
“...方军医,这是发冠。”
周明达趴在方宁肩上,也加入了点评大军:“老夫觉得,大概是红袖招大堂外的彩旗,这迎风飞扬的劲儿,画得多传神。”
“...周先生,这是袖口。”
“那这烧火棍...”
“这是手指。”
“那这狮子头...”
“这是扇坠。”
面对着几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暗卫委屈地咬着小手绢,羞愤地撕了那张海草佳作。
不世出的天才永远是寂寞的。
几人抱团嘀咕的时候,向文已经安静地开始研墨,供他家公子写下回信了。
李昀垂眸写字,心无旁骛,肩上的雪白狐裘毛边簇拥着李昀俊秀儒雅的面庞,让人看了便沉下心来,好似在他的笔下,岁月脚步也渐缓,一切安好平和。
李昀的回信足足写了八页。
前七页详细地说着承启的吏治考核、火器研发和各方势力制衡,生怕落下什么重要的事情。
最后一页,李昀书写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清冷白皙的面孔染上一抹绯红。
该如何回应这一派胡言?
李昀沉了口气,下笔仍是微颤。
‘秋牧红叶冬沐雪。’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李昀飞快地吹干墨痕,装作淡定地将信纸折了三道,小心地将自己的心事与爱意封存在这薄薄一张纸里。
二十二懂事地将信珍重地收进胸口,拍着胸口打包票:“梁王主子不必担心,属下一定让主子亲手拆开这封信,谁也看不到梁王主子写的情...”
二十四捂着他的嘴,按着他的脑袋朝着李昀深深鞠了一躬:“梁王主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要走,却迎面撞上满脸喜色的向武。
“公子,街上都在敲锣打鼓,兵部邸报发了,河安又有捷报来了,林总兵终于打退了兰泞骑兵!几个月的辛苦没白费!”
院里的所有人齐齐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沉下去,门口守卫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暗卫进来,面上全是惊惧。
二十二猛地推开了二十四的钳制,一巴掌拍醒了那几近昏迷的暗卫,用铁蒺藜刺进了他的穴道里。
那暗卫蓦地张开眼,片刻的失神后,用干裂到渗血的手掌死死地抠着二十二的手臂,声音嘶哑难当,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城门,快守不住了。”
第109章 行军对峙(一)
裴醉在行军布阵图前站了很久。
他手边的茶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火盆里的火也快灭了,只微弱地摇着小火苗。
裴醉蹙着眉,似是觉得房间内暗得看不清地图,便走近了半步,用手指在陈旧的布地图上划过一道线。
这半月,地字所奇袭阵法兼用,以小股精锐骚乱敌方粮草阵所,天字所又将城内为数不多的火器全扔了出去,砸得震天响,大唱空城计,这不要命的架势倒真将兰泞骑兵唬住了,使得他们暂歇攻城脚步。玄字所趁势反守为攻,抓紧了兰泞犹豫不前的绝妙时机,长驱直入,杀了敌军措手不及,勉强将兰泞骑兵逼退十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