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弱摄政王(45)CP+番外
玄初踹开已经身亡的水匪,投入这边的战局,与中了镖的匪徒又打了两个回合,便将他一剑穿喉。
地初的长眉毛耷拉着,往下滴答着水,再也没有平时那副猥琐的模样,无声地笑着:“小主子呦,以后叔叔护不住你了。你得好好吃饭,知道吗?”
裴醉虚虚攥着地初的手腕,眉心蹙得极深,连声咳嗽着。
“闭嘴。”
玄初解下粗麻布腰带,给地初的后背缠了两道,用力一勒,地初倒吸一口凉气,拍着玄初的手臂,连连吼道:“你个混蛋玩意儿,把爷爷我弄疼了!”
“死不了就闭嘴,别给主子添堵。”玄初踹他一脚,把裴醉背到肩上,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主子,我带你先走,这边战局也快结束了,不会出事的。”
“...等一下。”裴醉声音几乎被暴雨倾盆盖了过去,可仍是强撑着一口气,看着陈琛带着剩余的兵卒,把水匪一点点尽数围进了中心,然后几乎是一人一刀,凌迟了那些屠村的贼匪。
“拦着他。”裴醉声音极轻,终于泄了那口气,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傻孩子呦。”地初抹着眼角不知是泪水雨水还是冷汗,从地上爬了起来,背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刷着,满身鲜红,却仍是跑向了陈琛,抖着指尖,一镖甩向陈琛的腿窝,终于把陈琛从暴怒中救了出来。
陈琛捂着腿上的剧痛,神志终于被唤醒,耳边再也不是愤怒的尖锐响声,倾盆大雨声重回耳畔,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他抬眼,看见他手下的兵卒,将那些水匪的铠甲都剥了下来,用锋利的刀,不停地洞穿着那已经死去的尸体。
“够了!”陈琛拉着扶宽的手臂,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人都死了,你凌迟了他有什么用!”
扶宽狠狠劈下手中的刀,将贼匪的头割了下来。
张守的尸体跪在村门口。
衣衫破烂,喉间一道极深的伤口,横贯伤可见骨,被雨水冲刷地浮肿苍白。
他手里拿着一口生锈的刀,直到死,也不曾将手放开。
扶宽失魂落魄地跪在张守的面前,抖着手,将那双苍老的眼睛合上。
最后,爷爷还是没能等到他回家。
他满目血红,跪在暴雨中,静静地凝视着村庄的断壁残垣。
他父母早亡,是吃村里人百家饭长大的。
一碗热饭,一口热汤,他前二十年所有的温情,都在这个村庄里。
现在,什么都没了。
连同回忆,连同未来,一起埋葬在这群水匪的手里。
七尺男儿,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手中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捂着脸,在漫天雨帘中,放声大哭。
第23章 承诺
李昀伏在案桌上,伴着灯火烛芯的噼啪声,意识昏沉。
面前摊开的是一封承启加急简报,上面寥寥几笔写着淮阳水灾,以及户部拨不下来灾款款项的种种。而破开蜡封的中空细木桶顺着案桌一点点滑落,最后猛地清脆坠地。
李昀蹙了蹙眉,长睫翕动,眼前烛光朦胧,帐内仍是一片寂静。
他缓缓起身,肩上披着的夹竹纹披风险些滑落,他抬手拽着披风系带,听得漏鼓已经敲了三更。
他抬手掀了帐帘进入内间,见裴醉仍是闭着眼,可胸口的中衣却带上了褶皱。
李昀放轻脚步,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轻轻去探裴醉藏在薄被中的手臂。
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睡了一日,又疼醒了?”
裴醉缓缓睁眼,话语中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怎么还不去休息?”
“你病成这样,让我怎么休息?”李昀伸了二指,轻轻探了探那人的额温。
“是了,我们元晦也会治病。”裴醉右手搭在额头上,笑道,“听闻读书与行医没什么区别,都是要解世人百苦的。”
“按照你这样说,那习武之人不也是如此?”李昀缓缓收了手,替裴醉掖着被角,“那裴将军医术应高于我才对,怎么连自己都治不好?”
裴醉懒懒掀了眼帘,抬掌攥着李昀的手腕。
“若为兄懂医,第一个就要把我的元晦治好。”
那人慵懒中夹着郑重的话语落在李昀耳边,他心里一颤,立刻便移开了眼。
“裴忘归,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裴醉五指微微松开,哑声笑道:“元晦,都三更了,你去休息吧,别在这里守着了,我没事。”
“没事?”李昀咬牙重复道,“裴王殿下是不是烧糊涂了?昨夜是谁吐血昏迷,又高热不退?”
裴醉双手撑起身体,靠着床头坐着,低低咳嗽两声:“军中如何?伤亡多少?”
李昀抬眼看着他脸上的病色,实在是不想与他讨论军中琐事,可他也知道,若是不说,恐怕那人晚上也睡不好。
“陈指挥使清点了军中兵卒,带出去的两千五百人,死五百,伤一千七。”李昀面色凝重,“水匪确实勇悍,所以梧南的驻军未必没有抵挡,可能是挡不住,又怕上面怪罪,干脆也不上报兵部。”
“甘信水师八万人,连甘信和梧南两个海上关隘都守不住吗?”裴醉声音发沉。
李昀目色也渐冷。
“我记得,三个月前,贾厄才从户部手里拿走二十万两用来制备火炮,怎么,都喂狗了?咳咳...”裴醉虚虚按着胸口,咳嗽声音也哑着。
李昀抬手替他抚着背,低声道:“行了,生气最为无用,白白糟蹋自己身子。”
“你从申行手里拿了多少?”裴醉张开手掌按住两边额角,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