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天都不要我们断(84)
不过小猫发病的情况除外,酒瘾上来,何乐为跟疯子没差。
陈政年很多时候不愿意用这个词形容他,可他确实病得厉害,不许出门买酒,就好像要命了似的,精神失常,赖在地上抓着陈政年的裤腿苦苦哀求。
再不同意就哭,面子也不要了,没完没了,说没有酒就会死的。
陈政年心疼,却更坚定要人戒酒的心,问他:“要酒还是要我?”
何乐为刚开始答不上来,陈政年就故作生气,假装要走,“行,那我不管你了,你以后爱怎样怎样。”
何乐为立刻抱住他,“不要走,不要走。”
但是酒瘾依旧没减轻,出不了门,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拿头“咚咚”撞墙,说撞疼了好受一点。
陈政年直接撬锁进去,小猫额头肿起一个淡粉色的鼓包,他看见就满肚子火气,用力把人拷在怀里,咬着后牙槽吐气:”好,你要疼,我让你更疼,疼得下不来床。”
以后犯瘾就有办法对付,往床上一躺,做晕了,谁都没力气想其他。
两个人就这么混混沌沌过了两周,何乐为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陈政年,你不用上班吗?”
他自己每天上下班,无论出门还是进门,陈政年都在,一开始只是以为对方上班晚下班早,后来有天中午回家,发现对方竟然还在。
陈政年叹了很长一口气:“唉,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所以才来投靠你。”
“骗人!你家里有公司。”
小瞎子没有以前那么好哄了,陈政年挑眉:“那是我妈的,又不是我的。”
说起陈政年他妈妈,何乐为就眼皮子乱跳,“你跟……阿姨还好吧?”
“不太好。”陈政年打开邮箱,边敲字回复海外邮件,边张口说瞎话:“我跟她说要追你,她气得把我赶出家门了。”
“我没地方去,你得收留我。”
何乐为满脑子只听见陈政年因为自己被赶出家门了,急得不行,“你干嘛呀!乖乖听阿姨的话,接手家里的公司,不好吗?干嘛非要回来找我这个瞎子!”
陈政年观察到他的尾指又开始颤抖,伸手握上去,他大概知道怎么替何乐为治病了。
“骗你的,我妈说想要儿媳妇了,让我来追你回家。”
何乐为猛地愣一下,很快又回神,恼羞似的拍他:“你在国外学了什么啊,嘴里没一句真话。”
“这次是真的,不信你听。”
陈政年一阵捣鼓,从手机里放出几段语音,何乐为立刻就认出来是谁。
崔如云音色没有变,语气却跟三年前截然不同,“东西我寄过去了,你记得给他拿,说是我给他赔礼道歉。”
“之前的有些话,我确实说得过分,你叫他不要放在心上,都是我气头上胡说的。”
“仔,要是还真心喜欢,今年带回家过年吧。”
一瞬间,何乐为甚至以为是陈政年找了一个音色跟他l妈妈相似的cv来糊弄他。
但是陈政年抱住他,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是轻的,“陪我回家吗?宝宝。”
何乐为下唇微微颤抖,唇瓣开合好几次,却没能说出话来。
“陪我回家吧。”陈政年抱紧他,带着哀求,又好像在撒娇,“陪我回家吧。”
何乐为的眼泪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的?
哭起来没完没了,趴在他肩上,把衣服给哭湿了。
陈政年拍着人脊背,哄小孩那样,“不哭了,过会儿眼睛又肿。”
何乐为“呜咽”两声,两只爪子慌慌忙忙地从陈政年身上扒下来,摸索着捂上自己的眼皮,确实肿了。
他立刻把脸藏在对方耳后,带了哭腔问:“很难看么?”
“嗯,丑死了。”
何乐为闻言一牙咬在对方肩膀上,哭过后,嗓子黏黏糊糊的,很娇气,“因为谁啊,我哭因为谁啊!”
陈政年就笑,蔫坏儿,还笑出声儿,“骗你的。”
他脖子后仰,双手托住小猫的脸,拉到眼前,先是吻一吻眉心,又亲了眼皮,嘴唇离开时还带走咸湿的泪。
“骗你的,好看死了。”
何乐为耳根发烫,有些害羞地瞥开脸。
陈政年不叫他躲,毫不吝啬地夸赞:“宝宝,你好漂亮。”
“有什么漂亮的。”何乐为被说得不自在了,要从他身上下去。
不过,陈政年把着他的腰说:“等一下,给你拿个东西”。
说罢,轻车熟路地拉开身旁的茶几柜,从里头掏出来一只盒子。
何乐为看不见,只听见捣鼓声,有点走神,突然手就叫对方牵起来,一条冰冰凉凉的带子被栓在腕子上。
“什么啊?”腕间有点沉,他手指伸过去摸了摸,摸到一个小方块,“手表吗?”
何乐为很小的时候有过一只表,卡通的,具体是什么角色他忘了,只记得是刚上一年级爸爸给买的。
用了大概半年,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用了。
眼睛看不见,卡通手表不会报时。
不过他听说现在的表很智能了,跟小型手机没差别。
“送我这个做什么,我又用不上。”
陈政年给他调整表带,“有点大了,得拿回去换一下。”
“不用了,我用不上的。”何乐为说着就要自己摘下来。
陈政年摁住他的手:“你刚不是听见了吗,不是我送的,是我妈给你的。”
“啊?真有礼物啊!这太贵重了。”何乐为以为会是什么零食补品,没想到是一只手表。
“没听见她说吗?这是给你赔罪的,你不收就是不原谅她,也不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