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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安(75)

薛静安心道,果然是玉慧拿走了兔子,还瞒得死死的,她不由有些烦闷,不过目下没有证据,只能压在心里。

玉琴同薛静安说:“你家二妹妹,长得真可爱,说话也这么可爱。”

这时候,诗作正轮到平安,她用手拨弄着菊花的绿叶,一边思索,一边从嘴里蹦字:“秋叶、旋旋……”

薛静安不由一笑:“她是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说话总要想想,现在好多了,刚回来的时候,说话更少。”

玉琴突然说:“她要是我妹妹就好了。”

薛静安当是玩笑,小声说:“家人么,到底看缘分,我看玉慧郡主也依赖着郡主,也是姊妹情深。”

嘴上这么说,实则她心里自得,平安回来后,别的不说,她就再也没被玉慧欺负了,还得了一门好婚事。

她的日子越来越舒心,多亏平安是自己妹妹。

这要是玉慧郡主是自己妹妹,她指不定日日要和她吵架,吵得比薛常安还凶。

却说那菊花一盆盆,一簇簇,直摆到碧玉清河外,不花个把时辰,还真没法浏览完,何况是仔仔细细赏玩,那真能看上一整日。

平安看得慢,吊在队伍后面。

渐渐地,她有些累了。

她坐在花丛里的石头,翘起脚歇息,她抬眼,看向远处青空,白云如丝,霎是漂亮。

看着看着,她浓黑的长睫垂落,眼皮轻轻耷着。

好舒服。

她刚有点困意,往后一仰,倏地,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那只手手指如玉,白皙细长,力道不重,却稳住了她的身形。

身后人道:“摔了。”

平安:“王爷。”

她叫完人,才回过头。

裴诠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身上一件玄黑暗纹箭袖袍子,如画笔着墨勾勒出他身形利落,加之肤色白皙,他像涉着黑夜而来的冷月,隐隐几分沉色。

感觉到她将要倚在自己手上,他往前顺手一带,将她带下石头。

平安轻轻跳了下来,颠了两步,才站稳了。

见是豫王,一旁的彩芝和青莲,都赶紧低下头行礼。

裴诠对彩芝说:“我带你家姑娘,逛逛王府,你同你家夫人说一下。”

彩芝:“这……”但她反应过来,这不是询问,是通知。

她去前面找冯夫人耳语,冯夫人神色微变。

到底定婚了,且请示到她这儿,光明正大的,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对彩芝说:“和青莲跟着姑娘,记住,巳正就回来,不要耽搁。”

离开了碧玉清河,裴诠和平安逛起了王府。

偌大的王府,只有他一个主子,后院很多地方都是空着的,没有人住,甚至,裴诠也是第一次来,竟也有些新鲜。

不过,逛王府是不用裴诠说什么,因为平安只顾着看,她什么也没问,乖巧得很。

但她不问还好,一开口便是:“王爷住在哪?”

倒想直接去他的住所了。

知道她只是好奇,裴诠:“从这边走。”

王府按照宫制而来,除了刘公公,还有四个太监在内宅走动,其余小厮都在外面,里面的婢女,也是宫女规制。

裴诠平时住的院子外,群竹环绕,碧翠如玉,很是幽雅。

平安在门口停下脚步,她抬头看着匾上三个字,仔细认了好一会儿,她念了出来:“静、幽、轩。”

说完,她又说了一句:“好听。”

裴诠“嗯”了声。

这三个字,是万宣帝题的,今日在这座宅子走了一遍,他才发现,是留了不少万宣帝的手笔。

而静幽轩内乍一看,没有那么奢华,但和平安自己住的地方很不一样,她现在住在春荇院,里面用的多是粉绿红紫,热闹非凡,很喜庆。

静幽轩正屋离,家私多用黑楠木,漆器花瓶也是素雅的白,颜色淡雅,风格清冷。

自然,再平平无奇的摆件,一细究,就知道得有些年岁。

比如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画的颜色已经不够鲜丽,但画中的老虎,紧紧盯着画外人,身体前倾,仿佛随时都要跃出画来,熠熠眼眸中,含着凶狠之意。

这是前朝大家的真迹。

平安不懂价值,但她知道好看不好看,她觉得画里的老虎就很好看,就是有点凶,和生气了的裴诠,很像。

看得她不由挪开视线,躲了下它的眼睛。

突的,她想起王爷是会画画的,两眼亮晶晶地盯着裴诠:“王爷……”

没等她把话说完,裴诠已知道她的意思了,说:“不是我画的。”

平安收回目光:“哦。”

裴诠稍稍抬眉,说:“我复原的。”

这幅画经过两百年岁月的洗礼,早已斑驳,是他揭开画纸,重新覆上新纸,做了防虫再裱上。

于是,平安又用水亮亮的眼睛,看向裴诠。

难怪她不爱说话,因为一双秋水般粼粼的眼眸,便让人读出她的意思,比如她现在,就觉得他很厉害,真就干净纯澈如白纸,想怎么涂抹,就怎么涂抹。

裴诠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平安在正屋环视一圈,发现中间隔着一道碧纱橱的地方,她以前在春蘅院睡过,知道里头应该是床。

她走了过去,没几步,就被裴诠拽了下后衣襟,脚步不得不刹住。

裴诠:“那里不能去。”

平安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裴诠语气里,透着几许无奈:“拜了堂,才能进。”

但还有四个月。

平安先是“哦”了声,她知道,在皖南,小孩子会玩拜堂的游戏,每次都有人争着和她拜,但大哥会把人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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