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皎月(107)
“还不服?”谢砚与她那双倔强的眼对视,不屑地笑了:“你是非要沦落到像她们一样,才肯罢休吗?苦吃的还不够,是吗?还是说你像跟这小傻子一样尝尝……”
我本还想着她傻人有傻福,没想到终究是逃不过一劫……”
邓辉的每个举动都是绑在谢砚腕上的一根绳,他要与谢砚共沉浮!
姜云婵眼中的厌恶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而后稍稍偏移,盯住了姜云婵身边的姑娘,“她就不错!”
他冷眼看着猎物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才现身,彻底咬断猎物的命脉。
在权贵面前,他们只能低头服从。
“好生等着,别再动歪心思。”
她的厌弃毫不遮掩,她不仅厌弃谢砚的东西,也厌弃自己这具不受控的身体。
姜云婵下意识蜷缩,躲藏起来。
在这一刻,谢砚藏于心中的情愫也决堤,温声试探:“妹妹可曾偶尔想过我?”
火辣辣的刺痛感,真让人作呕!
屋子里静默无声,没有人忍心告诉芸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云婵手比脑子快,一巴掌打在了谢砚脸上。
姜云婵赶紧又捂住了耳朵,瞪了一眼谢砚,故意膈应他:“马匪会做什么,世子不该比谁都清楚吗?”
不虚伪吗?
马车里的吮吻声变得缱绻、缠绵,像春夜潮湿的雨,蕴着未宣之于口的思念。
但因众匪都知道姜云婵是谢砚的人,无人为难她,她被马匪绑着手脚,先牵回了暗房里。
谢砚的目光掠过姜云婵,神色复杂滞了须臾。
所有进到此处的姑娘,插翅难逃,等待她们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磋磨。
姜云婵也无力地靠在窗前,痴痴望着大堂的方向。
“谢砚,你够了!”
“二当家喜欢,那大伙就陪着二当家多饮些!”
姜云婵嗅着他身上的胭脂和酒味都觉不适,勉力挣脱了谢砚,坐到窗边透气去了。
她住在如同狗窝一样的地方,被铁链栓着脖子,伤痕累累,像只受了伤的兔子瑟瑟防备着周围。
谢砚眼睫一颤,隐下了眼底的欲色。
姜云婵不可思议望着上首的谢砚。
彼时,已至傍晚,山寨中歌舞丝弦不绝于耳。
“还是大当家英明!给那小傻子先吃了助孕的药,只要她怀了谢砚的种,谢砚此生都得为我们山寨当牛做马!”
“即便没怀,咱们兄弟齐上,给那小傻子揣一个又有何难?谢砚不过一个卑躬屈膝的臭书生,不怕他不认!”
马匪的猖笑声响彻山林。
陆池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你……你在山寨与人留种了?”
第46章 第46章
谢砚掀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对身后护卫道:“你自己带二十士兵,去寻你的妻吧!”
“多谢谢大人成全!”护卫跪地,感激涕零磕了几个头,便往关押女子的暗房去了。
陆池讶然望着那人背影,“这不是你上山的时候带的贴身护卫吗?”
“他是那小傻子的夫君。”
谢砚在决定上山之前,就猜测大当家找他必然与拐卖姑娘的事有关,于是,连夜招了受害姑娘们的家属了解情况。
这位郎君对他夫人芸儿情谊颇深,非要跟谢砚一起上山,谢砚也就允了。
所以邓辉让谢砚选女人时,谢砚特意选了芸儿,让他们夫妻重聚。
昨夜他带芸儿去了房里后,和芸儿在一起,教芸儿怎么做的一直都是她自己的夫君。
谢砚不过是做出一副幸过女人的模样,迷惑邓辉罢了。
留种?
谢砚仿佛许久不曾被人这般拿捏羞辱过了。
他神色骤冷,“把寨子掀了,一个人都不许留!”
暗夜里,冷兵器的颤音回荡,厮杀掩盖了管弦声,声声凄厉。
到了翌日,天泛起鱼肚白。
自山寨后山流出的溪水变成了殷红色,尸殍遍野。
士兵们旋即拖着匪众们出了大堂,往溪边去。
邓通端坐着,点燃火药,笑容狰狞,“谢砚啊谢砚,没想到你死在了女人手上!”
谢砚养匪为患,拐骗女子,设计凌辱她,理应受罚。
他此去,恐怕必会闹出大事。
“看来,你还是挺稀罕人家的心意的。”
可他被守城兵压在血水里,根本动弹不得。
血顺着尸体滴落,血雨淋淋。
“疼吗?”谢砚容色温润而慈悲,却又隐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话就等于默认了陆池的推断。
大堂之中,剩余的马匪头子们被反绑着手,跪了一地,接受血水洗礼。
“不许出声,否则一起死!”一壮汉粗犷地喝着。
可惜,他也只能去黄泉与阎王道了。
陆池唏嘘道:“若你在追女人的事上能有这半分通透,也不至于被人呼巴掌。”
府上他还要跟小表妹斗智斗勇,真是一刻不闲着。偏偏事事都被他料理得井井有条,让人不得不佩服。
顾淮舟一身白衣上满是血迹,嘴角也溢出血来。
若姜云婵还在马车里,定然会跟那疯子一起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白衣公子朝马车奔来,掀开车帘。
字字雷霆,如千钧重。
马车速度奇快,势如破竹,瞬间冲到了陆池和谢砚面前。
马车里并无姜云婵的身影。
昨晚士兵们就已经挖好了土坑,谢砚从未想过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那马儿却被驾马之人抽打得疯癫了一般,莽头直撞,往悬崖处去了。
为什么马匪手上会有爹制的炮仗?
众匪气焰全无,纷纷磕头下跪,“谢大人,求您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