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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皎月(80)

作者: 名一念嘻嘻 阅读记录

谢砚背着她,穿过灯海,穿过人群,一边赏灯,一边往宜春台去。

姜云婵手中的帕子从脸颊划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说完,便起身梳洗去了。

谢晋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传闻是真的了。

夜幕已临,玄武街华灯初上,融融如海。

“因为,你没得选。”谢砚掀起眼眸,威压逼人。

六条凤尾逶迤,华光倾洒,如云似雾。

谢晋悠然仰头,沐着阳光,“二弟九曲玲珑心,猜得出为什么吗?”

谢砚的棋布得够早的!

“兄长,值得。”谢砚不以为意拍了拍谢晋的肩膀,与他再无旁话,起身掸去衣摆上的灰尘,这就要离开。

姜云婵因为缺氧,喘息连连,手软得推不动他高大的身躯。

不听话是要受罪的。

如今才知家书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实际上他在与南境总兵暗通款曲!

谢砚暗嘲,踱步离开了牢房,往玄武街去。

“发什么呆?”

姜云婵一阵痉挛,猛地睁开眼,恰见一只不安分的手穿过腰肢抚弄她。

姜云婵突然想起谢砚午间交代过她不要洗去衣裙上的脏污。

谢晋哪有什么拒绝的余地,他仰靠在墙壁上,望着那巴掌大的天窗。

她得与谢砚更亲密些,把这位公主给诈出来。

姜云婵没想到谢砚要去的竟是刑部大牢。

“闹得太狠,我怕自己明日动不了。”姜云婵断断续续解释着。

哪里好看了?

这是谢晋第一个孩子,也会是唯一一点血脉。

姜云婵并没什么兴致与他争论这些小事,恹恹摇头,“我不碍事了,世子等我一盏茶的功夫,别耽误了正事。”

不像午间那般剧烈,可却似慢性毒药一点点吞噬着姜云婵的空气,剥夺着她的理智,让她难以挣脱。

谢砚也是这样温声安抚,说会保护她,不再让她做噩梦。

似一条小蛇游移过肌肤,姜云婵立刻寒毛倒竖。

谢砚眸色转瞬清明过来,将姜云婵湿润的发丝捋到耳后,微扬眉梢,“那明日回来再继续?”

但这也的确是个十分有说服力的理由。

她一顺从,他也就更温柔些,端来方才打的井水,蹲在她膝前帮她擦拭了脸颊,“妹妹今日辛苦了几遭,你先睡,我去点些凝神静气的香,檀香好吗?”

谢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胸腔起伏,快要炸了一般,“我要面圣!我要参你养兵!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电流直往血液里窜。

姜云婵滞了须臾,帮他把鼻尖的汗也擦干净了。

偏生这样泣音黏黏软软,说出来的情话才更动人。

她在左,他在右,两个人莫名其妙就过上了寻常夫妻的日子了。

谢晋神色一凝,望向脉案,上面记录着宋金兰的喜脉。

刚生出的稀疏胡渣刺透主腰的布料,刺着那片盈软,姜云婵一阵战栗,挺直了腰肢,扬起了脖颈。

谢砚才知她只是看着瘦弱……

谢砚赶紧坐在她身边,帮她抚着后背顺气,将自己的手递到她眼前,“给你打回来可好?”

他要他葬去南疆,还不是为了将来打着祭拜他的名义,继续与章总兵暗度陈仓!

帐幔中,两人清浅的呼吸也相互纠缠着,无法割离。

可自从他入了刑部大牢,烂肉、臭肉、老鼠肉……日日送来的都是肉饼。

谢砚很无奈指了指窗外,“已经过了晌午了,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又有何办法?”

谢砚此举分明是叫他死也不得归祖坟。

低沉而蛊惑的声音喷洒在姜云婵脸上。

谢砚脚步一顿。

他的夫人已经怀孕三月有余了。

他的左臂也同时展开,微凉的指尖堪堪触碰到姜云婵的脖颈。

谢晋心知他这二弟亲自来一趟,绝对不是与他道别这么简单,“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春色半隐,比初春的桃花更稚嫩。

“多日不见,兄长怎还是这般冲动啊?”谢砚摇头唏嘘:“你在南境多年,任何东西都是从你手上传递出去的,要真查出什么?你能脱得开关系吗?”

随即,几只老鼠吱吱窜过来,叼走了肉饼。

夜已深,窗台上的博山炉中两缕青烟袅袅升起,交互缠绕,凝做霞。

一个穷途末路的囚徒,有什么资格跟他谢砚谈条件?

谢砚望着自己落空的手,眸色晦暗下去。

他的大掌穿过她的腰肢,握住了她红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要听话,嗯?”

从未有过的、极尽直白的刺激直冲入颅顶。

她知道谢砚并不是单纯关怀她那么简单。

这些个乱臣贼子,以他为媒介意图扰乱朝纲,其心可诛!

谢晋被他戏耍了足足五年!

谢砚侧过身给她盖好被褥,并从身后拥住了她。

“有一点吧。”

姜云婵瞧周围登山的人都气喘吁吁,有些不好意思,“不一定要去宜春台看灯,我看朱雀街的灯也极好!”

但这点口津总比再被他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腌臜物好些,姜云婵只得认命,像个玩偶被他抱坐在榻上。

若是谢晋执意同归于尽,那这点血脉也保不住了。

“至高处的风光岂是旁处可比的?”谢砚却很坚持,背着她徐徐而行。

两人在一拳之隔的距离对视,呼吸交织。

姜云婵为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而后怕,僵在原地。

可再不出门,怕是要耽搁正事,谢砚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谢晋怒气腾腾的声音响彻牢房,像海浪一般汹涌且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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