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184)
他能在见过很多人后依然坚定的选择她,这就够了。
可秦铮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听顾逸提起这个话题,他明显有点不高兴地说:“别人的想法与我无关。”
顾逸明知故问:“我不会是说错什么了吧?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羡慕秦医生人缘好。”
秦铮笑了笑,重新打开一瓶啤酒:“顾总多心了,我就算是不高兴也是因为你酒杯空了。”
说着,他替顾逸倒满了酒。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从时政聊到球赛,从天气聊到历史,听得谢一菲都困了。但不管聊到什么都值得他们喝一杯,不是顾逸敬秦铮,就是秦铮敬顾逸,看上去其乐融融,但谢一菲就觉得这俩人都在变着法的灌对方酒。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又变成这样了?
最初谢一菲还试图劝阻,后来不管是灌酒的还是被灌的,都没人听她的,她也就懒得管了。
这顿饭吃得格外冗长,直到店里要打烊了才结束。
谢一菲几乎没喝什么酒,秦铮和顾逸两个人喝了二十多瓶啤酒。离开火锅店的时候,顾逸已经烂醉如泥,还好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喝醉,提前安排了公司下属来接他。
送走了顾逸,谢一菲问秦铮要不要帮他叫个代驾,但被他拒绝了,他拿出手机说他会自己叫,谢一菲也就没再坚持。
过了一会儿,他收起手机说:“走吧,去车上等吧。”
他的车停在她家楼下,从火锅店回去还有几百米。
谢一菲悄悄打量他:“你没事吧?”
他瞥她一眼:“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酒精的作用?这语气像是在埋怨她,又像是在撒娇……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秦铮吗?
谢一菲:“那现在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秦铮:“我没事。不像顾逸,就那点酒量还跑什么业务。”
谢一菲觉得好笑,他比人家强多少呢?
他表面看着没什么事,但飘忽的眼神和迟缓的步伐都暴露了他应该是醉了,只是醉得不那么明显。
到了楼下,代驾小哥还没有到。
秦铮直接拉开后排车门上了车。
谢一菲有点犹豫,要是平时,她肯定直接上楼了,但是今晚他喝醉了,留他一个人在车里,她也不放心。
车外蚊子很多,于是她上了副驾驶位,想着等代驾小哥到了她再走。
上了车一抬眼,恰从后视镜里对上他一双沉郁又带着朦胧醉意的眼。
秦铮嘲讽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莫名让谢一菲有点不痛快:“你笑什么?”
秦铮从后视镜中看着她:“我就那么可怕?”
他应该是指她坐在前排这个举动,好像是她在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谢一菲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车里黑灯瞎火的,她跟他一起坐在后面才怪怪的吧?
谢一菲:“我要是怕就不上车了。”
秦铮:“你不如索性对我更坏一点。”
什么叫“更坏”,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一样。
谢一菲:“我为什么要对你坏?”
就算他们不是相濡以沫的爱人,但是这不妨碍她欣赏他是一位好医生,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尤其是当年的误会解开后,她每每想象他可能经历的一切,她也会心疼他。这一生,她相信再没有哪个人对她而言可以这么特别。
谁知秦铮竟然有点委屈地说:“你对我还不够坏吗?刚才还帮着他灌我酒。”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顾逸,可她什么时候帮着顾逸灌他酒了?
谢一菲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了,就那么一杯,是顾逸听说秦铮业务能力很强,治愈了不少患者的时候。当时谢一菲想到秦铮为师母做的一切,就表达了一下认同,和顾逸一起敬了秦铮一杯。那时候他还没喝多少,谁知道后来这两人像是较劲似的,一杯接一杯喝个没完。
谢一菲无奈:“我只是认同他说的话而已,没想着灌你酒。”
“是吗?你总是能轻易地认同别人,对我就不是这样。”
谢一菲无语了,她记得他上一次喝醉的时候,他们勉强还能沟通,今天的他让她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
好像一遇到和顾逸有关的事,他就不是他了。
果然,就听
秦铮问她:“你迟迟不答应我,是在考虑他吗?”
又来了……
“这和顾逸有什么关系?”
谢一菲觉得很奇怪,秦铮甚至不在意秦一鸣,但就是很在意顾逸。
秦铮忽然没头没尾地换了个话题:“陪你去昌黎那天其实是我的生日。”
谢一菲愣怔了一下。
他似乎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无所谓地笑了笑:“你看,你都忘了。”
去昌黎的时候是七月初,她印象中秦铮的生日确实也在七月初。
她想到那天在那家傣味餐厅里有个包间很热闹,很多人在里面唱歌,她当时问服务员他们是不是在唱山歌,服务员说那是祝酒歌,说好像有人在过生日。
原来那晚那个过生日的人就是他。
“多大的人了,没陪你过生日也要记这么久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说话时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那天她不仅没有陪她过生日,还和顾逸一起吃了顿饭。换位思考,她是秦铮,她也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