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国掷地有声。
教室里鸦雀无声。
喻见听见了戴璐吸鼻子哽咽的声音，而杨棉棉肩膀微颤后，伏下了身。
戳了戳白白胖胖的橡皮，喻见攥着滑下肩头的发梢，非常想和周梒江说话。
待喻见转头，发现在马宝国一番感人肺腑、剖心入肺、循循善诱的演讲下，周梒江在打瞌睡。
他一手撑着额角，眼皮懒洋洋地耷拉下。
隔了一会儿，又懒洋洋撩起。
他问：“要绑头发？”
喻见拒绝道：“暂时不。”
周梒江打过个哈欠，分了点心思去听演讲。
演讲到尾声，马宝国慷概激昂道：“同学们都知道什么叫八大联吗？那可是各个省市排名第一的顶级高中，出状元的！要知道平时各个市区组织的模考都请不动八大联，因为试卷太简单没意思！”
“以往咱们S中都在八大联里排前三，最差也不过第三，第一也是常有的，但今年比较特殊，有了你们的加入！”
“咱们同学都是第一次参加八校联考，也别紧张，既然青墨并入S中，断没有再把青墨踢出去的道理，所以同学们放心大胆的写，只要咱们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听完，周梒江挑眉：“深夜辅导的不够？你想加课？”
喻见怔住，想到前几天晚上加课的内容，耳垂似烧起来，攥了攥手掌心，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周梒江失了兴趣，颇为惋惜道：“你想也不是不行。”
“我接受能力慢，怕学太快，跟不上。”
“唔。”周梒江眯了眯眼，瞧喻见，“怎么会？你都会举一反三、上下其手了。”
喻见反驳不了。
那天晚上，实在是那个破姿势不好，她下巴被人拨过去，脖子扭得酸，腿又软，晕乎乎想找个支撑点时不小心撑到了他的腰上。
还上上下下品鉴了一番……
结果，最后又被迫加了五分钟延时课。
喻见默不作声，一直到下课，都没吱过声。
甫一下课，姜哲来了精神，拖着椅子往前靠了靠：“俞哥，我刚研究了一整节课，你这手腕上带的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还带饰品了？”
周梒江支着额角，轻扬起腕骨。
少年腕骨清致，尺骨茎突明显，黑色皮筋套在腕子上，松松垮垮的坠下，正好卡在尺骨茎突附近，再配上那双骨节明晰的手，竟格外好看。
姜哲继续分析：“不对，俞爹还是我俞爹，我俞爹要是能带饰品我直播倒立拉稀，这应该是最新款的健康手环。”
喻见欲言又止。
周梒江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姜哲。
龙煜看两眼，摇头道：“这人眼盲心瞎没救了。”
—
冬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直到联考那天才放晴。
八校联考严格模拟高考，第一场考语文，9:00才开始，没进考场前，学生都在班级备考。
早晨气温凉，空气潮湿。
喻见复习名句默写时，周梒江趴在桌子上补眠。
临进考场时，姜哲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摁得噼里啪啦响，消停后，一脚踢到了周梒江的桌腿。
周梒江被吵醒，眉骨压低下，眉眼间是明晃晃的不耐烦。
“别几把睡了，俞爹。”关键时刻，姜哲的集体荣誉感非常强，“还他妈睡呢？再睡都要被当辣鸡处理了。”
周梒江递过去个疑惑的眼神。
“自己看。”姜哲推过手机，读评论，“啊……这……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八校联考的吗？不是吧不会吧，外面跪着买八大联的试卷都买不到，给他们做难道不是浪费资源？”
“好奇，他们读得懂题目吗？”
“这次联考真没意思，不如干脆直接宣布S市第一中学喜提倒一吧！”
“全体起立！让我们恭喜崇文八中成功摆脱联考倒一的称号！让我们感谢全体青墨学生，是他们凭一己之力成功得把S中拉下了水！”
“操？”龙煜没忍住，“这人谁啊？会不会说话？他礼貌吗他？”
“是个傻逼。”姜哲摁着手机锁屏，看向周梒江，“爹，你就没有一点点表示吗？”
“轻轻松松拿个联考第一？”喻见凑过来。
“这才对！”姜哲打响指，“这才符合我们俞爹的气质，所以我都提前替你说好了。”
周梒江眼皮跳了下，开口问：“什么？”
他刚醒来，声线喑哑。
“当然是，装别人装的逼，让别人无逼可装！”姜哲展示过手机，“我评论说：笑死，试卷这么简单能难得住谁，八校联考的第一肯定是属于S市第一中学高二理化（A）班的周梒江的。”
评论区：
【？？？】
【这人是他妈谁？】
【我瞎了？字母班是并入S中原青什么墨的吧？】
【哈哈哈哈笑死但又完全没死，请问S中是失了智？不加青墨，综合排名你们说第一，我还真不敢反驳，但是现在哈哈哈哈……】
【装别人装的逼，让别人无逼可装。牛啊！就是不知道被打脸以后会不会删评论。】
……
周梒江看着姜哲，仿佛他已经死了。
气氛有些凝窒。
喻见犹豫了下，突然鼓掌，道：“没错！联考第一一定是江神！江神不败，千秋万代！”
“这个逼装得好猛。”龙煜似叹，“不过我好爱！江神不败，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