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梒江倚在巷口,再打,依旧无人接听。
他刚从地下拳馆出来,刚剧烈运动过,这会儿头发半湿,额前碎发垂下,遮住点凌厉的眉眼。
盲音后,周梒江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挂断,周梒江切到微信。
Moon:【喝奶茶吗?】
等了会,没回复。
点进有段时间没用过的Q.Q,周梒江点开置顶对话框,打字。
Moon:【多肉葡萄还是芝芝粉荔?】
Moon:【少冰,少少甜?】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被碎发扫到的眼尾刺刺的痒,周梒江轻眯下眼,咬着眼,没点,只犬齿不轻不重地磨下。
夏日傍晚,暑气闷在旧巷口。
深巷上方,电线杆上密密站着一排灰麻雀,残阳烧透了半边天幕。
比青墨还乱的地界,违章建筑堆叠在一块,空气沉闷污浊。
姜哲扶着刚挨了顿毒打的商域出来,一眼扫到跟阎王似的杵在巷口的周梒江,都想扭头再回去。
商域来气,给了姜哲一臂肘:“以后这种事,找晏辞,他行。”
他暑假空闲时间多,打飞的国内国外到处玩,前天刚落地S市就被姜哲联系上,他以为是有好玩的场子,哪知今天找过来挨了顿毒打。
这片地下拳馆带博.彩性质,进进出出的多是些喜欢搞刺.激的傻逼赌徒,那里面养得些拳手也多主打一个要钱不要命。
商域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够疯了,但周梒江比他更疯,他以为周梒江进去是找点乐子撒撒钱的,没想到他是进去打架砸场子的。
商域喜欢玩,也被丢出去练过,怕出事影响他爸,只得跟着下了场,然后他就看周梒江撂倒一片后,顺带把他也给撂倒了。
商域忍着痛,朝巷口扫过去。
有醉汉摇摇晃晃走过来,可能是输多了,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娘晦气。”
“没看见你爹。滚边去。”
巷口本就窄,周梒江个高,倚在那抽烟挡了路,连眼皮都没抬。
那人还在骂:“和你说话呢,聋了吗?”
“找抽是不是?”
那人撸起了袖子,神志不清地往前晃。
商域干脆闭了闭眼。
果不其然,下一秒,听见砰一声。
再睁开眼时,醉汉被一脚踹跪了下来,而周梒江就踩在他膝盖骨上,他俯身,刚点燃的烟蒂直接烙到那张贱嘴上。
唇肉滋滋翻卷。
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后,醉汉痛到趴伏在地。
周梒江把人踢翻过个面,脚尖抵在醉汉下巴上,往上抬:“废物。”
醉汉挣扎间,视线冷不丁和周梒江对上。
少年看着不大,看人冷沉沉的,渗得慌。
醉汉一个激灵后,酒醒了大半,最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姜哲熟练地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人过来收尾。
商域望着周梒江头也不回的背影,问:“他这病持续多久了?”
“没多久,间歇性发病。”姜哲回,“他舍不得动家里那个,那倒霉的自然成了别人。”
“这要搁以前,那都叫暴君。”
商域甩开姜哲胳膊:“我就纳了个闷了,你搭上我干嘛?”
姜哲:“我一个人承受不住。”
-
喻见没回,周梒江按她最近的口味,买了两杯果茶。
拎着,周梒江又取了定制礼盒,到青墨时,天色已晚。
不长的路,周梒江越走越快,他想起些被他忽视或者说刻意忽视的细节。
喻见喜欢用的小企鹅头像就没亮起过。
就孤零零的来了个人,什么都没带,好像随时都能抽身。
回到家,整栋房子无一丝光亮,黑黢黢的。
上了二楼,只有那只猫听见动静,溜溜达达地从喻见房间里出来,在他腿边绕着圈圈。
周梒江没理,走到喻见卧室门口,他没进去,只瞥了一眼。
衣柜门敞开着,里面是空的。
两杯奶茶被悉数扫进垃圾桶,周梒江回到自己卧室,倚在门边,垂着眼,从烟盒里敲出支烟,抿在唇边。
点燃,低着头,抽了口,周梒江发觉不对,猛抬头,往电脑桌边看过去。
室内没开灯,点滴月华落进室内,那边隐约盘着个影子。
周梒江眯了眯眼。
“俞俞?”
周梒江拍开灯。
喻见正抱着她之前送他的纸扎玫瑰,盘腿坐在椅子里。
那纸扎玫瑰被他拆开过,上面是她在过往一年半时间里交给他的答卷,回应他送的那束纸玫瑰上的问题,每一道题,她都用了不同的解法,零零碎碎写了很多。
透过字迹和笔墨,仿佛隔着空间,跨过那一年半的时光。
她还在他身边。
周梒江摘了烟,掐灭在食指骨节上,走过去,他一手撑在椅背上,扣着喻见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不同于以往猫逗耗子般的闲心逗弄。
他吻得又急又凶,撬开齿关,咬着攻城略地。
喻见敏锐地觉得这会儿的周梒江好像需要安慰,于是松开抱着的纸扎玫瑰,习惯性环上周梒江脖颈。
回应着,小声的唤:“俞俞呀。”
周梒江扣着喻见,把人往怀里摁,落在她蝴蝶骨上的指尖滑下,最后兜着腰把人抱起,抱到床上。
他单膝抵在床边,膝盖分开喻见的,逡巡着耳廓。
顿离的间隙,周梒江抬手,甩开短袖。
小姑娘耳尖皮肤更薄,没一会儿,红到近乎渗血。
月影摇曳,挂上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