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今天也在扮演替身(18)
“天清峰?”
她展颜一笑:“剑修如今虽龟缩于无极峰,但我们依然只认天清峰,认江长老为剑修的长老。”
少女若有所思:“你不是新入门的弟子,为何能来参加考核?”
“十年来,三大峰长老一直在暗中打压剑修,可笑宗门却是以剑为根。我自封一半灵力,去求了宗主,只要我赢得前三,就能入剑冢,为师弟师妹挑选上好的本命剑。”
一长串的话说完,她似乎感到有些疲惫:“我见你也是剑修,才对你说这么多。剑修日渐式微,许多弟子却不以为然,反而认为无极峰没什么不好,甘愿与符修挤在一处。所以我必须赢。
“程师姐,我敬佩您一片苦心,”沈媞月举起长剑,“可我也想赢。”
两人不再多言。
程霜率先出剑,她跃至半空,快速舞出许多道剑招,剑气划出弧线,以排山倒海的姿态压下。
此招意在用连续不断的剑法压制对手,若是灵力强悍者,可以从漫天剑光中找出破绽。
沈媞月剑法娴熟,却在灵根上落了下乘。她躲闪不及,抬剑抵抗。
仅是一道剑招还能抵御,可接连不断的剑气直冲而下,她脸色苍白,咬牙坚持。
程霜还在变化剑法,剑如水蛇,灵活无比,根本看不清影子。
剑身逐渐出现一道裂痕,只听“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掉到地上。
“沈师妹,你输了。”
剑顺势而上,直指她的心口。
程霜赞叹道:“你的剑法练得很扎实,不像寻常弟子喜欢急于求成,假以时日必能更上一层楼。只可惜灵力没有跟上,若是能练至金丹,胜过我也不是难事。”
“我……”
沈媞月不甘心就此认输。
突然,有铮铮剑鸣破空而来,剑刃势如破竹朝程霜命门冲去。
她大惊,连忙拔剑对抗。
可剑气凌厉凶残,招招刺向要害之处。她嘴角流下一丝血,胳膊被剑气划出几道血痕,显然要撑不住了。
正当时,袅袅琴音响起,听者心旷神怡,减轻了剑的杀戮之气。
“耀灵,失了主人,便想随意造下杀孽吗?”
邬婋拨动琴弦,音律如清泉流淌,禅意悠悠入心。
三足金乌屹立在华美的剑柄上,剑身流动银光,在琴声的压迫下,发出阵阵哀鸣。
“等等!”沈媞月不知为何,见不得这把剑受任何委屈。
她伸出双手,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叫曜灵是吗?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可你没有主人,我也没有本命剑。不如你跟我回家,你想做的事,我一定帮你完成。”
刚才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听得此言,众人不禁一片哗然。
“那可是耀灵剑!是上古神剑,性子桀骜不驯。你若没有足够强的实力,它是不可能低头认主的。”有人在台下高喊。
程霜捂住胳膊,目光复杂:“当初宗主亲自前去,都没能把它带回来,若不是少宗……”
沈媞月置之不理,只见剑孤零零地悬在半空,好似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眼神纯粹,内心越发柔软,尝试把手放到剑柄上:“没事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金乌自剑柄飞出,化成巨大的神鸟,羽毛如一团炽热
的烈焰,遮天蔽日。它扬起喙尖,发出悠远而又威严的啼鸣。
它张开双翼,在空中盘旋一圈,身姿高贵优雅。紧接着,它飞落到沈媞月面前,朝她低下高高昂起的头颅。
“这是……剑灵认主。”
程霜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
陆砚书一路怒气冲冲,他一脚踹开木门,失了平日的风度:“江时筠!这事是你做的吧?亲手把剑还给她,是不是觉得胜券在握了?”
“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江时筠不紧不慢地直起身,点燃蜡烛,“都吓着阿婋了。”
邬婋抬袖行礼,温言:“我知你不喜旁人打扰,只是这事着实吓到我们了。耀灵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认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为主人。”
“阿婋,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执迷不悟吗?”
她似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遗憾叹息。
“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会用终身弥补。你怪我害死她,可时至今日,宗门如今的发展,人族与魔族的平和,都在证明我们当初是对的。”
邬婋沉声静气:“昭缨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你我百年修行,她一年就能赶上。宗门得此奇才,是幸,也是不幸。”
“你跟她废什么话,”陆砚书听不耐烦,冷笑一声,“能教出沈昭缨这样的弟子,她早就把宗门弃之不顾了。”
她拦住陆砚书,心平气和道:“她性子倔强,行事偏激,早晚都会吃大亏。她宁愿向同门拔剑,也要维护她那师妹。你说我受宗主蛊惑,才铸成大错,可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向同门拔剑?”
江时筠似感到荒唐:“当初你们罚了多少弟子,也拦不住他们想见少宗主之心。你们害怕到把剑修全都赶去无极峰,联手打压他们。失了剑修的天山宗,无异于鸟折断翅膀,有何颜面自称天下第一宗?”
她剪断蜡芯:“你们似乎忘了,我江家的血脉传承。即使目盲,我也能“看见”许多事。阿婋,你猜我“看见”的未来,宗门变成什么样了?”
邬婋失了先前的镇静,她扶住桌角,面色惊疑不定。
*
如今沈媞月的住所倒是门庭若市,弟子们得知耀灵剑认主,都想来瞧瞧这稀罕事。
程霜伤未愈就赶了过来,她眼底闪着热切期盼:“您终于回来了,我们等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