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今天也在扮演替身(54)
“闭嘴!”
剑刃更进一寸,少女的眼神冰冷无情,“我说了,他没死。”
凭什么沈云鹤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过一个不堪大用的凡人,她为什么能坚信他没死?
凭什么,凭什么!
滔天怒火从他心头涌起,叫嚣着要把眼前人撕碎,他向前一步,握住剑刃,不顾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执拗地盯着她的眼睛。
“在你心中,我是否连沈云鹤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我……”
他怒吼:“回答我!”
沈媞月吓了一跳:“他是他,你是你,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如何比较?”
“他是他,我是我。原来
在你心中,我永远无法取代他的位置。”
鹤青蓦地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媞月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快要握不住了:“你这是……”
他停下笑,猛然把剑插入胸膛,速度极快,沈媞月想收回也来不及。
“你想用我的命祭奠沈云鹤,我别无怨言。”
“沈媞月,你没有心。”
长剑“啪”地掉地,鲜血大股涌出,少女茫然地接住他支撑不住的身子,他嗅着熟悉的气息,安心地阖上眼眸。
*
“你用的不是曜灵吧?”
江时筠为他洒下药粉,勉强止住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沈媞月无力地解释:“自然不是,我也没想刺伤他,也不知他发什么疯。”
“不是就好。曜灵剑气凶狠,这么深的伤口没个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寻常剑气对他来说,几天就能痊愈。”
她用手帕擦拭干净手指:“你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蝴蝶抓着绷带,忙碌地替他缠上一圈又一圈。
沈媞月专心地看着这神奇一幕,半晌才回答:“他胡言乱语一通,说什么比不上沈云鹤,其实我都没听懂,也不知道他为何要与沈云鹤较劲。”
“嘤嘤,你真的不知吗?”江时筠温和地反问,“他对你的心意,昭然若揭。”
“怎么你们人人都能看出来,就算他喜欢我,也没必要嫉妒沈云鹤,我从未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我对他与对夫君,向来也是不同的。”
她很少见鹤青昏迷不醒的样子,天山宗的仙尊似乎无所不能,没有人能伤到他,也没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被捅上一剑。失血过多让他的面容越发苍白,却仍旧不减风采。
江时筠语气中藏着怜爱:“他自小就离开父母,流落在外,喜欢的东西只能去抢,去骗。他只是羡慕你的夫君能得你如此关怀,也许你觉得他性子偏激,他也不想长成这副性情的。”
“您误会了,我并不觉得仙尊性情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他真的好可怜啊。”
沈媞月单手撑着下巴,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他心底有气,偶尔发泄出来就是选择自伤,这是谁教他的,捅旁人也比捅自己要好千万倍,我对他又不好,他不怕我真想杀死他。”
昨日辞别姜棠后,她本想直接上天清峰,但想到仙尊总是三缄其口,很少对她说实话,沈媞月决定换种方式,激一激他。
她特意拿上普通的剑,这种剑连元婴期修士都很难伤到,更何况他。
“你们的思考方式还真是很像,难怪他那么喜欢你,”江时筠笑着摇摇头,“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沈媞月道:“江长老,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他和沈云鹤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她叹口气:“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天道主宰众生命运,天命不可违,嘤嘤,你顺从天命吗?”
“我若顺从天命,那在仙长们说我天资不够,强行修行最多位至金丹,我就该放弃了。然而事实是他们错了,我不但能拜入宗门,假以时日更能超越他们。我若当初听从他们,只能一辈子懵懵懂懂,连记忆缺失都不知。”
沈媞月思考片刻,落落大方地说。
“这并不是逆天而行,你来宗门才是顺应天命。”江时筠并不赞同,“你入天山宗得到的都是益处,而违背天意是要付出代价的。让本该死去的人复生,让长命百岁的人提早逝世,这才是违背天命。”
沈媞月敏锐地察觉出她的态度:“您的选择是什么?是顺其自然,还是……逆天而为?”
“年少轻狂时,我不懂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帮过许多人改变命运,结果落得家破人亡。后来我便发誓,再不干涉他人命运,才勉强保住自身性命。”
江时筠感受到她震惊的眼神,笑了下,“让你失望了,我并非像你所想那样,沈云鹤和鹤青之间自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若说了也是违背天命,我不喜欢给自己找些不痛快。”
她哀求道:“江长老……您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其他我自己悟好不好?”
“不行。莫说一句,一字也不可泄露。”
江时筠无情地拒绝她。
她不再多留,只留沈媞月一人心烦意乱。
“嘤嘤……”
床幔之下,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沈媞月注意力被转移,惊喜地跑过去,“疼不疼?”
“好疼。”鹤青恹恹地掀起眼皮,唇瓣皲裂,“我想喝水。”
沈媞月见他嘴唇干渴得起皮,连忙拿起桌上茶盏,愧疚地说:“是我不好,喝口茶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