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今天也在扮演替身(79)
腰上的佩剑彰显他是名剑修。沈昭缨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没能找到对应的名字,她微笑道:“你是?”
他痛哭流涕:“您没见过我,但一定记得叶师兄。他说宗门那些长老都想害您,您不可能做出背信弃义的事。他不愿相信您已死,原本打算自请离开宗门去找您,但在最后一次任务中,他不幸从半空摔落,尸骨无存。”
她记得叶师兄,那是名很爽朗的剑修。他们每次执行任务时,他总是亲自打头阵,不让她身犯险境。
他喝着酒,笑着说,“你学得快,很多人都习惯被你保护,忘记了你年纪也不大。师兄比你入门早,很多事交给我去做便好,保护师弟师妹,可是师兄的责任。”
“你是觉得他死得有蹊跷?”
既然重提旧事,那便是心中郁结难解。
那人磕头,期盼地望向她:“我相信您一定会查清真相。”
“起来吧,不必如此。”沈昭缨高声对众人言,“天山宗立身之本是为剑,但剑修从未比旁人高贵过。心术不正之人却会嫉妒剑修,想致其于死地。”
“我今日召你们前来,为的就是整顿门风。你们中助纣为虐之人,我会连同背后之人一起揪出。”
她拍拍手,有人将陆砚书带上来。
排在前面的人见到他的惨状,忍不住惊呼出声。
“想必你们都很熟悉他,他是你们敬仰的长老,也是医修所信赖的对象。”她话锋一转,语气严厉,“今日也该让所有人都瞧一瞧,他真实的模样是什么。”
知韫在她话音未落时,就慢慢走到了高台上。她
大病初愈,唇色还很苍白,被人搀扶着,站在旁边闭目养神。
不是没人认出她,已经有弟子不住地向她这边瞄去,神色怪异。
“师姐,之后就交给我吧。”
她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浅笑,“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该去歇息。”
沈昭缨点点头,这是她们一早便说好的。
比起身体的损伤,陆砚书显然更害怕被人看不起。他装模作样这么多年,为了维持对外形象,他甚至不计成本,免费给弟子们疗伤。
若是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被身份更卑微的弟子唾弃,甚至人人都可以踩一脚,他只会生不如死。
而选在凤栖山,也是为了试探宗主如今的立场,会不会出面保下他。
沈昭缨三步一回头,见师妹毫不怯场,娓娓道来陆砚书十几年来所行恶事,终于能放心地离开。
她顺道拦住正要踏入山中的邬婋:
“邬长老留步,你急着去哪呀?”
邬婋怒火中天地瞪她一眼:“你们要对陆砚书做什么!别以为你恢复记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还没死,天山宗不是你的一言堂!”
“你消消气,往日也没见你对他如何好,现在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给谁看呢?要是让宗主误会,可不好。”
沈昭缨笑容可掬,在她发火前又道:“你在姜棠那吃的教训还不够多吗?现在可不是十年前了,没有帮手,你必死在我剑下。”
那日毒蛇蝎子钻进她的衣裳,咬住她的手臂,让她回想起来就一阵恶寒。魔族术法在她看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有人族会自甘堕落去学这些,她是真想不到,有人会理直气壮地使用。
但她也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内部已经开始四分五裂。
沈昭缨一回来,就去乌池城那座岛屿,放火烧了岛内一切,顺带把他们培养的药人给救出来。
损失可谓是惨重,但他们却无计可施。十年来太过安逸,磨灭了他们的意志,他们又想起,天下第一剑曾来的恐惧。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止她,甚至有人建议,不如去给她磕头认错,让她别计较十年前的事。
邬婋听后连连冷笑,这群人打什么主意她还不清楚。不过是想让自己门下不重要的弟子过去,沈昭缨杀几个泄愤就不会来找他们报仇了。
她甩袖离席,警告他们:“时间过去太久,你们忘了她的行事作风?从她回来那一刻起,你们就已是个死人了,时间长短而已。”
她现在还能性命无虞,也是因为沈昭缨还不知道她具体做过什么,留她一命。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功赎罪,但她傲气了一辈子,还从没向谁低头过,现在也是如此。
邬婋不愿服输:“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难道你觉得你没有错吗?分明是你想要阻碍裂隙封印,让人族差点面临灭族之灾。我想拨乱反正,有错吗?”
“这么听起来是没错。”沈昭缨假意思考一会,“可惜你的借口用错了,邬长老。你虽没有去过裂隙,但你也出自世家,我不相信你对他们所做之事一点也不知情。封印裂隙才能使人族幸存,这种理由只能哄骗三岁孩童,还是你非得找一个正义的借口,来掩盖你做出的伤天害理之事?”
她顿感荒谬:“荒唐!我虽没亲自去过裂隙,但我与那些邪魔交手过,它们所向披靡。你现在却说不该封印它们?”
好蠢。
沈昭缨能耐着性子在这与她好言解释,是为拖住她,不让她救下陆砚书,但未曾想她竟连话中深意都听不明白。
少女揉了揉眉心:“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封印并不难,才不用我们过去。这么久以来,众仙门派出过无数弟子,却仍然常有零星邪魔跑出。到底是弟子无用,还是封印的法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