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玩宅斗?你遇上了重生皇后(16)
毕竟似那种拿药做文章的龌龊事,前世她可见过不少,需防范着些。
有了这个台阶,杜牧之哪还会矫情,顺势应下,“如此也好,来人,去把韩府医请来。”
不多时,一位身着灰袍,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应声进来。
“老夫人,少将军。”
“韩府医来得正好。”杜牧之将药方递过去,“这里有一张药方,有劳韩府医过目。”
他故意不提是出自姜青芷之手,便是想让韩府医做出公允的判断,照直说出药方的利弊。
韩府医未及思虑,接过药方随口问道,“药方?所医何症?”
“是为祖母调理身体所用,如无意外,只需月余便可让祖母活动自如,健步如飞。”杜牧之说完,便凝神看着韩府医。
霎时间,韩府医脸色变了变,俨然有些不悦。
“荒唐!老夫人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便是神仙来了,也不敢妄言一个月便能让老夫人行走自如,这是什么?”
他指着药方,“是太上老君的灵丹妙药吗?敢说此话,要么是对医理一窍不通,要么就是个骗子,少将军,这方子莫不是重金求来的吧?依老夫看,您八成是被宵小之徒给骗了!”
顿时,屋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众人的目光不自觉齐齐看向姜青芷,有人尴尬,有人暗喜。
不乏有等着看姜青芷出丑之人。
姜青芷却一言不发,连唇角的笑意都未减少半分,如同夏日盘于池面的芙蕖,岿然不变神色,稳坐钓鱼台。
杜牧之轻咳一声,缓了缓尴尬的气氛,“还是劳烦韩府医,先行过目吧。”
韩府医吹着胡子,没再废话,终是拿起药方入眼端详。
然而几眼之后,他神色一震,转而变得无比凝重起来,仔仔细细看着药方,恨不得钻进去似的。
“韩府医,这方子可是有什么问题?”杜牧之敛了敛眉,见韩府医没什么反应,又提起声线唤了他一声,“韩府医?”
“啊?”韩府医终于回神,抬眼间,已是七分惊震,三分敬畏。
“这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韩府医连忙应声,“敢问少将军,这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我观字迹像是女子所写,但未曾听闻司州还有这等女医师啊。”
杜牧之看了一眼姜青芷,转回头道,“你只管先说这药方能不能用。”
韩府医连连点头,“能用,太能用了!简直用药如神啊!”
第14章 家母沈鹿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再看向堂中那位淡然如水的女子时,又变了心境。
只听韩府医像是在兀自言说,喃喃自语,“妙啊!实在是妙!这蜈蚣虽可补血生元,但药性刚烈十足,最不宜年老体衰者服用,再辅以黑蝎,虽然能活筋通络,可两者一起入药,其毒性简直比之砒霜更甚,但加上这八钱扁蓄,五钱重楼,一两威灵仙,便可和其毒性,转为滋补之良方,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只是,这三钱蕲蛇又是作何用处…”
韩府医似乎沉浸其中,苦锁眉头不得其意。
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姜青芷宛如山间流水般悦耳的声音,如同清冽甘泉灌顶,瞬间解其困顿。
“可透骨搜风,散残毒于体外。”
“原来如此!精妙,精妙啊!”
顿时,韩府医目光大亮,忙寻声望去。
只见面前女子二八芳龄,俏立堂中,袅袅婷婷似杨柳扶风,美目盼兮,娴雅宁静,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
但见姜青芷梳着出闺发髻,又是一副生面孔,韩府医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敢冒认,“敢问这位是…”
萧氏哈哈一笑,许久未有过今日这般舒心爽朗,“芷儿是我新过门的孙媳妇儿啊。”
“原来是少夫人,失敬失敬。”韩府医连忙对姜青芷拜了拜,“不知这药方…”
“是我为祖母开的。”姜青芷微微颔首。
“竟是出自少夫人之手!”韩府医震惊得无以复加,忍不住追问,“不知少夫人的药石之术,师从何人?能教导出少夫人这等回春妙手,想来必是名门,老夫定会有所耳闻。”
“名门不敢当,只在幼年时随我娘学过些皮毛罢了。”姜青芷淡淡道。
她说的也算是实话,但更多的还是谦逊之词。
当年她的确还没跟母亲学医多久,沈鹿竹便因病故去了。
姜家除了喜竹这位贴身小丫鬟外,其他人都只以为姜青芷没学会什么,久而久之便把这件事忘了。
姜青芷也并未在人前展露过她的药石之术。
不过,就连姜父都不知道,沈鹿竹早已经将毕生所学,整理成一册医书,在临终之前,独自传给了姜青芷,予她傍身。
这也是她为女儿留下的,最为珍贵的一笔财富。
姜青芷将其视若珍宝,日夜研读,再加上喜竹的‘勇于献身’,理论配上实践,如今她的医术,早已经不弱于当年的母亲了。
韩府医满眼诧异,仍不甘心似的追问,“敢问少夫人的令堂是?”
姜青芷轻吸口气。
“家母,沈鹿竹。”
起初听到这个名字,韩府医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是一个已经故去十余年的人了。
但转瞬,他便睁大了眼。
“可是当年誉满京城那位杏林圣手沈医女?”
见姜青芷点头,韩府医发自真心地又俯身朝她拜了拜,这次腰弯的更深了。
姜青芷知道,他拜的不是自己,是对她娘的敬重,是身为杏林医手,对顶巅医术的向往。
这一刻,如有春风细雨悄然渗入她心头,泛起盎然的暖意,轻轻柔柔地弥漫在每一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