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玩宅斗?你遇上了重生皇后(75)
未及不想,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论断人命大案,岂能儿戏,府衙自然有府衙的规矩,至少…至少你们眼下拿不出状词,本官便决定押后再审,有何不妥?”
闻言,姜青芷眸光微寒,冷声道,“大人以此微末的理由便想将此案压下,岂不荒唐可笑!”
然而就在这时,温裕却忽然开口,“大人不过是要状词而已,好,请大人稍候,我这便写来!”
第67章 以指为笔,染血做墨
“请大人借我纸笔一用。”温裕朝贾仁拜了一拜。
“这…”贾仁面露犹豫,暗暗看向堂下的何威。
何威不由讥笑一声,“连纸笔都要跑到府衙来借,穷酸成如此模样还想着告状?若本少爷是你,便识趣将那几锭银子收下,就凭那老妇的一条贱命,能换回这些银子便是死也该偷着笑了。”
“你说什么!不准侮辱我娘!”温裕愤怒起身,就要朝何威扑过去。
“肃静!”贾仁登时一拍惊堂木,命左右差役将温裕拉开,对其喝道,“此处乃是府衙,你当是市井不成?再敢乱来,休怪本官先赏你二十大板!”
他已经领会到了何威的意思,自然不敢借纸笔给温裕,不耐道,“你到底能不能拿出状词,本官公事缠身,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瞎耗,最多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拿不出来,今日便不可再纠缠!”
一盏茶的时间,转眼即逝,便是城中最有名的讼师,要写出一份详尽的状纸至少也要一炷香时间,更何况此时的温裕连纸笔都没有。
这分明是想断了他告状的念想。
堂外百姓们也跟着着急,但都是些上山拜佛的香客,再不就是临街跟着跑来看热闹的,谁能随身带着纸笔。
即便有心帮忙,也使不上力。
喜竹急声道,“小姐,我这就去买,很快回来!”
“不必。”姜青芷微微摇头。
一来一回,便是最快的速度,一盏茶的时间也来不及。
贾仁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摆明了今日只想推脱,根本不想审理这件事,又何必被他牵着鼻子走,平白被戏耍一番。
姜青芷忍无可忍,耐心被耗到了极限,已经再无心隐瞒身份了。
“辞曹大人今日之公断,着实令妾身开了眼,如此荒唐作为,难道就不怕州牧大人削了你的顶戴,要你的脑袋?”
“州牧大人…”
贾仁先是一惊,差点吓掉了手中的惊堂木。
但心思一转,又随之定下了神。
县官不如现管,州牧大人高高在上,每日军政要事缠身,又岂会过问这种小事?
可若是得罪了顶头上司郡守大人,那才是顶戴不保的大事。
他暗暗拿定主意,今日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了断才行。
“本官完全依规矩办案,问心无愧,便是告到州牧大人那里本官也无惧。”贾仁冷哼一声,“别怪本官没提醒你们,所剩时间已经不多,若是再拿不出状…”
便在这时,只听‘刺啦’一声。
温裕撩起青衫衣摆,用力一扯,撕下来尺长的一大块来。
旋即他牙关一咬,咬破左手食指,顿时,血珠汩汩而出。
他俯在堂下地面,用布满血污伤痕的左手,眸光坚毅,运指如飞。
仅仅片刻的功夫,一篇血状便赫然而成。
“状词在此,请大人过目,惩治凶徒,还我公道!”
温裕跪在地上,轻颤着双手捧起血衣,满眼不屈与决然。
望着堂下的温裕,贾仁很是吃惊。
以血书状,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一盏茶时间不到,便能写出一张状子来,这就不能不让人惊愕了。
莫不是胡乱拼写,滥竽充数的?
贾仁不太相信,面露质疑地看了看温裕,又扫了眼背着双手,气焰依旧跋扈的何威,疑声道,“把状词给本官呈来。”
左右差役拿过温裕手中的血书,呈到贾仁面前。
他拎着一角接过来,略有嫌弃地扯开摊在眼前,扫眼看去…
然而只看了几眼,贾仁的面色便接连变换起来。
从质疑到震惊,再到惊艳,最后即便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短短一盏茶时间,温裕便以指为笔,染血做墨,洋洋洒洒近千字,明明只是张状词,读来却好似山河激荡,一气呵成。
不仅将此事原委书写的明明白白,更是将其中冤屈写的让人读来悲情与共,把何威如何的淫压百姓,写的令人发指,激愤难鸣,恨不得当场便砍了他的脑袋才能泄愤。
贾仁暗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对温裕看了又看,若是换个场合,只怕就要顶礼膜拜了。
他心知若非生在如今的乱世,似温裕这般文采斐然,假以时日,必定是要名扬天下,位极人臣的存在。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贾仁心中不由嗤笑一声,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昔年孔圣文章盖世,也曾厄于陈邦,太公武略超群,也曾钓于渭水。
便如当下跪在堂前的温裕,时运不济,顶个屁用。
眼下状词呈在堂前,挑不出任何瑕疵,贾仁再想推脱不审,已然没有说辞了。
他暗暗看了眼何威,见何威老神在在,对他微微使了个无碍的眼色,贾仁这才放下心来。
心想拖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何家早已经在外面做好了应对,既然如此,他便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审一审好了。
“好,此案本官已经知晓了…”贾仁一拍惊堂木,严声喝问,“何威,温裕状告你令使下人杀他老母,此事你可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