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攻扮演法则/黑月光如何玩坏主角(227)
我把你当个需要处理的麻烦,同时寄希望你说不定能杀死我。听说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可是世界其实并没有偏爱你。
你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人生的悲剧,被困在孤单绝望的诅咒里,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
我知道这很辛苦。
所以你想抓住点什么,比如我的信息素。
但依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办法获得真正的自由,就像你再一次困在了我为你定下的牢笼里,成为了不愿解开镣铐的囚徒。
虽然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这样也还不错,但是还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有关解决信息素成瘾的报告你应该很快就会看到,最简单的方法是通过替代疗法脱敏然后逐渐戒断。这可能需要你强迫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强制腺体戒除对我信息素的依赖。
……不过大概有点疼。而且接触别的Alpha会令人有点不放心,你可以考虑一下。
温和的方式是动机增强疗法,简单来说是通过增强患者的内在动机来改变他们的依赖行为。
巫欲然,复仇是能获得短暂快感的方式。无数人死在我手下,我也因此陷入了永恒黑暗的虚空。
但短暂的快感过后你什么都不会剩下,如果复仇成为你的执念,那么它拔除那一刻也算抽筋剥骨。
所以,去做些别的事情也不错。
你念念不忘的街角展出的模型,看到传单于是殷殷切切想学的蛋糕,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扭扭捏捏藏在手心的,以为我不知道的小纸条。
把它们都扩展的再详细一点吧,把那些没发现的伏笔和隐喻变成生活里短暂又真切的注脚,然后学会照顾好自己,过好来之不易的第二次人生。
生物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的,我的离开对你来说也许是崭新的开篇,所以不必难过。
其实我知道那个朋友没把话说完整,如果不是重要之人的道别,对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觉得我对你来说很重要……也许是这样吧。
但我会写下这封信,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也有点不一样。
无法用具体的文字来描述,但我偶尔会观察你,并且记住。
漫长的时光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忽略。
我尽量让自己变得不擅长记忆,但我也不擅长遗忘。
你确实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至少在写下这封信,迈入那个我最终要面临的结局的时候,我仍然记得你。
不过现在,你可以忘记我了,巫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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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信纸上的折痕有条不紊,偶尔斑驳模糊的字迹也能仔细分辨出来。
只是这样的潮湿似乎也同样侵蚀了巫欲然的视线。
他雾潮朦胧的绿色眼瞳像常青树上的露珠,湿答答的同时,也在一字一句的看着那封温柔到极致的信,仿佛要刻在骨子里。
巫欲然蜷起的指尖一点一点认真的抚平起皱的纸页,沾染上无法消失的油墨香。
陆知斐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微微低头书写的时候,垂在肩颈的发梢是否柔软的起伏,而食指指腹的薄茧,又如何摩挲过信纸?
巫欲然几乎能想象出他舒展开的淡漠眉眼,深沉静默的黑色生冷,又在落笔之时淡化成迟缓的柔和,仿佛是个温柔的梦境。
只是这么想他的呼吸就已经停滞,整个人无法抑制的轻轻晃了一下,死死抵在了冰冷的料理台上。
他想所以我没猜错过陆知斐。他一直都这样,淡然冷漠又理性,可又总能柔软的不像话。
陆知斐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我可以理解为,他是为我而来的吗?
巫欲然感到不可置信。
陆知斐甚至知道我的过去,现在,甚至那个遥远的未来。知道我最贪婪无耻的怨恨与欲望,明白我的苦痛,审视我的一切。
可就算这样,他仍然叮嘱我去尝试美好的,遥不可及的人生……?
他说我知道你的辛苦。
他注视过巫欲然每一次视线的停留,读懂了他对于拥抱的渴望。
只是有一点,陆知斐弄错了。困住巫欲然的从来都不是他虚无缥缈的信息素,而是他平静的,温吞的,一次又一次的注视。
巫欲然怔然垂下的手碰到了放在料理台上的刀尖,掠出浅浅的血痕。
他想,原来陆知斐没想过丢掉我,原来陆知斐,会一直记住我。
不过巫欲然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自己的伤口,因为很快,无比寂静的房间里就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是陆知斐醒了。
巫欲然的行动比脑子快,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捏着信纸跑到了陆知斐的门外。
透过狭窄的门缝,巫欲然能看见陆知斐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没睡醒,他起身的时候还轻轻眯了眯眼睛,动作极小的蹭了一下柔软的枕头。
他坐在遗落的阳光里,脚踝轻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抬起的布料中露出来的那截苍白踝骨上,有着蜿蜒而上的淡青色血管脉络,令他看起来冷淡非常,却又脆弱无比,好像马上就会消失。
陆知斐懒洋洋的掀起眼,手虚虚握住床头的终端,看了一眼时间。屏幕的微光把他细密的长睫映成了展翅的飞鸟,然后他指尖轻轻一动,门外的巫欲然就收到了信息。
“还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