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药引后我跑路了(144)
“师弟,你没事吧?怎么了?”卓子安关切地问道。
许栢舟听到卓子安的声音突然回过神,他强挤出一个笑,说道:“没事,我刚刚,脑子有些不清醒,对不起了卓师兄。”
“啊,没事!”卓子安神经大条,见许栢舟没什么事便也没有多想。
许栢舟结果洪姨手中的药,喝下之后便借口自己想要休息便将二人遣走了。
二人走后,许栢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郏无竭死了,郏无竭真的死了……
许栢舟突然想起来郏无竭最后说的话,他说,要为许栢舟编织一个梦境。
许栢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就是你为我造的梦吗?将所有人的记忆更改,让所有人都以为是许栢舟杀了郏无竭。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再怀疑许栢舟的来历和身份,也没有人会再敢轻视许栢舟。
十年前郏无竭耗尽修为将许白舟送进了仙界的大门,十年后又用生命为许栢舟铺好了走向仙界顶峰的路。
郏无竭,你如此煞费苦心,但你可知,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许栢舟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喉头一紧,吐出一口鲜血。
许栢舟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向后倒去,重重地躺回到床上。
而后他才看到,在自己的枕边,摆着一只白色的小船。
许栢舟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那只小船失声痛哭起来。
他这辈子没有像今天一般这样痛哭过一场,在北境遭受蚀骨之痛的时候没有,十年前仙魔大战中遭受非人折磨时没有,幼时一夜之间遭受父母双亡之痛的时候没有,在医院接过医生写下的一纸判书时没有……
许栢舟的心仿佛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一般的疼,就连当初在魔域边境,被生刨魔丹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这般让他难以忍受,他感到自己的胃在不断地痉挛,整个腹腔硬生生地疼。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的时候便开始呕吐,腹中的药汤,胆汁,鲜血一并呕吐出来,直到吐也吐不出来什么,许栢舟终于在床上昏厥过去。
许栢舟的脸色和精神越来越差,可是身体却在那人面蛛毒素的修复下越来越好,众人只觉得许栢舟初入八阶,同之前升阶时一样身体有些吃不消,也没有多想。
只是许栢舟自从醒过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间,甚至没有下过床。
许栢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渡过了一段日子,大概有半个月?或是更多。可是这些对于许栢舟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甚至是十年,千年,万年。
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这期间很多人来看过他,有季言、季景泽、戚介,还有管云升和苍蕊,但许栢舟一直没什么精神,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所以也没怎么同他们讲话。
“许师弟,你总是这么在床上躺着也不行,外面已经是春天了,山上的花都开了,你真应该出去看看。”
卓子安这段时间也经常来看许栢舟,常常劝许栢舟出门走动走动,可是许栢舟并不愿意。
许栢舟喝了一口碗中的药汤,过去总是觉得苦得难以下咽的东西如今都尝不出味道了,他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是觉得有点累,过一段时间的吧。”
放下手中的空碗,许栢舟躺回床上盖上了杯子。
见许栢舟又要睡了,卓子安叹了一口气道:“唉,这苍澜教出事却累得你病成这个样子,那姓孟的小子这几天都能下床了……”
听到这话,许栢舟突然转身看向卓子安。
“姓孟的小子……你是说苍澜教那个幸存的弟子吗?”
“对啊,”卓子安道:“他上周便醒了,这几天恢复得差不多,估计没多少日子苍蕊便要带他回去了。”
……
初春的季节,天极山上也没有了前些日子的严寒,显得十分温暖舒适。天极山的弟子们也都换上了春季的单衣,整个山峰都显得朝气蓬勃。
只有许栢舟还披着冬日的狐裘,他漆黑的长发披散着,随意用一根发簪挽在脑后,那藏在碎发和毛领中的脸颊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整个人单薄得像是一页纸,又像是一只飘零在河水中的小舟,雨水一打,便要沉溺在水里。
“栢舟师弟你慢一点,你身体刚好走这么快做什么!”卓子安跟在许栢舟的身后喊道。
许栢舟一个月没有下床,此时脚下依然有些虚浮,不过他依然没有慢下脚步,反而是加快了一些。
当日便是那个苍澜教的弟子告知众人苍劫便是郏无竭,他那天一定看到了什么,许栢舟要去问个明白。
他要知道,苍澜教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苍劫做的。
径直冲进一间屋子,屋内的人在见到许栢舟的瞬间都有些惊讶。
只见屋内,一个略显病态的少年正坐在床上,而苍蕊正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药。
许栢舟实在是太急了,所以直接推门而入忘记了礼数,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顾忌这些,只是他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又看向同样苍白疲惫的苍蕊,一时说不出话来。
“栢舟仙君,你……好些了?”苍蕊率先问道。
许栢舟这才回过神,他点了点头,“嗯,好些了。”
卓子安终于追了上来,他看了看屋内的情况,而后轻咳两声,对苍蕊说道:“苍蕊仙子,栢舟师弟有些事想要问孟兄弟,你先出来一下?”
苍蕊看了看直直地盯着床上之人的许栢舟,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师弟,虽不知许栢舟到底要问些什么,可还是点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