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221)
聊了会儿后,舒荷去厨房,宁语也跟着去。
一进去,舒荷就戳戳她的脑门,“幼稚。”
宁语捂着脑门装糊涂,“什么呀?”
舒荷拿来围裙穿上,问她,“你在意她做什么,没必要做给她看,妈妈只爱你一个。”
宁语上前从舒荷后面帮她系围裙,她没说什么,心里却突然因舒荷这句话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她才三岁多,刚拥有记事的能力,很多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却有一件事一直深埋在她心底。
那就是妈妈怀二胎后,那段时间突然变得对她很冷淡,冷淡到她觉得自己要被抛弃。
即使后来事实证明妈妈最喜欢她,她也忘不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系好后,舒荷在厨房里忙碌,宁语为她打下手。
客厅里,只剩下宁枳和佣人。
宁枳还是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哭,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但始终没有人理她,就连一旁的佣人都只是冷漠地听着她哭,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般。
这晚上,宁枳一直到睡觉前才停止哭泣,眼睛都哭肿了,第二天痛了一天。
第二天,舒荷仍是一直没理会宁枳,家里其他人也都不再理她,除了宁长玉在时,会理她一两句,其他时候,都当她是个透明人。
可是这次,宁枳却没像以往那般轻易认错求饶,一定要见周述,为此甚至开始不吃饭。
佣人给她端到房间,她也不肯吃一口,每顿都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一起在外吃饭时,周衡从宁语口中得知宁枳为了见周述闹绝食的事。
宁语说完,看着他的表情,见他脸上没什么波澜,又收回目光,岔开话题聊其他的。
周衡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没吃几口,就停下筷子。
当他们聊到有关婚礼的话题时,他忽然问:“叔叔有时间吗?婚礼前,我还有些事要跟他商量一下。”
她说的‘叔叔’自然是宁长玉,宁语弯眸,“有,我爸爸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时间。”
周衡看着她,“那就明天吧。”
宁语看他对婚事这么积极,一脸甜蜜,“好!”
饭后,周衡把宁语送回风澜别墅,看着她下车,他抬眸往楼上的某扇窗户扫了一眼,习惯性收回时,却猛然顿住。
窗户打开着,白色蕾丝纱帘随风微微拂动,窗台上趴着个人,她浓密的长发瀑布似地垂落,苍白着一张脸,大眼睛黑漆漆地看着他,纯净又忧郁。
周衡心脏蓦地一扯,深邃的黑眸与之对视。
然而不过转瞬,她就关上窗从窗前离开。
进入别墅的宁语不经意间扭头,见周衡还在门口,面露疑惑,想要问点什么,他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宁语看他离开,不知道为何,下意识抬眸往楼上看了眼,见宁枳的窗户紧闭着才进门。
宁枳从窗前离开,就安静地坐到床上。
很快,她依稀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是那么的轻松欢快。
而她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封印起来,冷冰冰的一片,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欢声笑语都与她无关。
她忽然抬手抓起床上的小熊紧紧地抱着,身体微微地发抖。
另一边,路上,周衡接到周世君的电话。
周世君告诉他,周述不知从哪得知宁枳现在为了他在绝食,闹着一定要去见她。
老太太害怕他被宁枳毁了,坚决不同意他去,并下狠心让人把他关起来。
第207章 手腕
被关起来后,周述也开始不吃不喝。
现在老太太已经气得血压高升了。
到最后。周世君警告的语气说:“不管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了这个地步,你和宁语的婚事不能再出任何差错,老太太经受不起打击,你明白吗?”
周衡开着车,目光随意地看着窗外,默然听完,情绪不明地“嗯”了一声说:“不会让老太太有事的。”
周世君这才放心地挂掉电话。
周衡开着车去见了个朋友,直到深夜才回家。
他拿了衣服进入浴室,温流的水流顺着头顶浇下,覆盖他清冷的面容。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的是窗前,宁枳苍白的脸。
翌日中午,他带着礼物去了风澜别墅。
到时,宁家还有其他几房的叔叔伯伯也在,见周衡进来,一个个都热情地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后,招待他坐下。
宁语看着周衡坐下,去给他端了盏茶过来放到他面前,而后坐到他身旁,听他与父亲还有其他几个叔伯闲聊。
周衡对她的亲人们,虽不热络,却也没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只是平常的态度,一言一行淡然而斯文。
可叔伯们面对他,明显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
宁语看着,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其实,每次他们见到周衡的模样都会让她有这种心理。
爷爷重男轻女,所以连带着家族里其他人都有点轻视她,直到她和周衡的婚事定下来,这种情况才有些改变,尤其是这几天,她与周衡婚期将近,这些亲戚对她愈发讨好,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想到这些,宁语看向周衡,忍不住浅浅勾起唇角。
周衡拿着杯水喝着,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他们的话,眼神好几次不动声色地往楼梯口方向扫去。
就这样一直到饭点,周衡被留下吃饭。
几人到餐厅坐下后,有个堂叔问:“枳枳呢?枳枳吃饭也不下来吗?”
此话一出,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立即给他使眼色,他愣了愣,这才想起最近听人说,宁枳为了周述在闹绝食,顿时看向宁长玉和舒荷,唯恐他们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