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夺娇(175)
上官寞面色复杂的把信纸重新折了起来,他看着陆旭阳的笑容,然后把信纸随手扔在了地上,“不需要你的帮忙,我的能力也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拒绝并没让陆旭阳的笑容变化,陆旭阳继续加码,“而你的父亲,我知道他一心想入仕,我可以帮忙。”
上官寞盯着陆旭阳,这回没有直接开口拒绝。
凡是临安城的人都知道上官寞的特性,是一个万分孝顺的孝子。
砍树救父母便证实了这一点。
但很不幸,在上官寞和父母去京城之后,母亲因在山上封闭一个月落下了病根,到京后不久就撒手人寰。
只剩下了父亲和上官寞相依为命。
自从上官寞考上武状元后,父亲便越发消沉下去,每回都坚持来接他下朝,目光在那些文官身上久久无法挪开。
那里面全是渴望的光。
上官寞的父亲是个书生,但二十年科举不中,入仕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
而上官寞虽是个武状元,但是到底还是缺点人脉和心眼,看在眼里却始终没办法帮忙。
这一回,陆旭阳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父亲成了上官寞的唯一软肋,他看着陆旭阳的笑,腰痛突然猛地一刺痛,让他低哼了一声,再抬眸时,里面便换了坚定的神色。
他声音很沉,缓缓道:“好。”
陆旭阳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他起身将信纸捡了起来,“你我虽在临安城生活,但是临安的百姓又帮过什么呢?你当时砍树救人,可曾有人帮你砍过一分?”
上官寞没说话。
确实没有人帮他砍过,当时他露出天生神力后,来看的人一拨一拨,但却又有些惧怕,只敢在后面远远的望着,没人帮他。
都是劝他的。
但也有人给了他吃食和水,那一个多月都是靠那些人的接济撑下来的。
陆旭阳循循善诱,“上官寞,他们后来给你食物和水,不就是想让你继续砍树吗,受益最大的人就是他们,你把树坚持砍完了,后来临安城不就少了一个后患?”
上官寞没应声,他抬眸看向陆旭阳,“记得你承诺的就行。”
说完,便转身自己佝偻着腰离开了,腰痛让他直不起身子。
等人行远了,陆旭阳看向扶着陆旭阳来的侍卫,“解药可以喂给他喝了,别让他发现。”
侍卫上前接过他递来的药包,弯着腰退出去了。
身旁心腹却有些担忧,“丞相,这步棋是否太险,万一上官寞出去后悔了,岂不是……”
第165章 故事结束
陆旭阳笑了,“一介武夫,后悔又能掀起什么浪来。”
……
华慕南不管是往哪里去,面前等待着他的都是一堵火墙,哪里都去不了。
火已经在整座城蔓延,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火势也越来越大。
有些火苗已经攀过城墙蹿到了院子里,他不得不回头往寺庙里面走。
华慕南面对大火,眼中已经多了几分绝望。
生路,生路,生路在哪里?
他转身四望,环顾一周后最终和台上的三座泥像对上了眼。
这些泥都是新,应该是才加固过。
华慕南握紧了身侧的拳头,然后从腰侧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走近几步后深吸一口气将水尽数倒在了泥上。
……
粉黛白面的戏子仰头,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可叹那临安,在旭阳手中建起,又被旭阳亲手烧毁,最终化为一捧土灰,只剩曾经空名——”
一声拉长的叹息声后,这一段长长的故事终于落幕。
整个云春茶楼一瞬间寂静无声,每个人都被这一段故事惊骇,脸上神色不一,有人为临安城的百姓哭泣,有人为陆旭阳的冷漠无情愤怒,也有人奇怪。
“华慕南呢,华慕南最后走了吗?”
戏子缓缓低下头,雌雄莫辨的脸神情冰冷,他没有理会,而是收了收袖子行了一个礼。
知道这也就是故事的结尾强求不来,询问的人长吁短叹,最终还是从怀中接下荷包扔到了台上,赏钱不断被从台下扔到台上,落在戏子脚边满满的。
都快要看不见戏子穿的戏鞋。
戏子弯下腰来将东西一一捡起,揣进袖子后便转身下台。
场下的人还在议论,声音不小,都在感叹这故事的后劲,云春茶楼的说书先生每回都会带来不同的故事,但都比这个故事的精彩程度要差些。
若论差在哪里,有人嚷嚷,“这可是天子脚下,谁敢说些这种大逆不道的故事,我听这个戏子的声音不想上京人,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不然肯定也不敢讲这种故事。”
这差啊,到底还是差在真实性。
疫病在大楚向来是闭口不提的话题,一旦有大的疫病爆发,那些被感染的人若是救不回来,基本都是锁在屋子内自生自灭,所谓隔离。
要再恶劣一些,就会全部处死,防止窜逃以绝后患。
但是烧城这一点,至今无人敢做,更别提故事里的临安情况还不明了。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做出烧城的举动,那就是罔顾人伦,草菅人命!
所以这故事给人心中留下的印象就是——大胆。
沐姝听着这故事,心中也五味杂陈,这看上去是个开放性结局,但华慕南到底逃出来没有这一点也算明显。
因为花家不还好好的?
花羡,花家的起源人,开国功臣之一,当初是赫赫有名的三部侍郎,职位仅在卢丞相之下。
而那位皇上之所以把这三个临安人都安排过去,最后又说出那番话恐怕都有所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