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献偏执新君后(23)
他像糅合了世间诸多美好,温润俊美,梦一样出现在她身边。
只是,他不属于她。
明怜看着姒昭,余光注意到他在帛纸上书写的东西她有些熟悉。
明怜疑惑眨眨眼。
这不是她曾经的雇主们么?
公子写这些人的名字做甚?
而且公子竟然记住了?
明怜大脑宕机,下意识出声,“公子,这些不是写在我卖身契上的那些雇主们么?”
“我方才欠缺考虑,忘记问你。”姒昭没看明怜,平静道,他看着狼毫一笔一笔写出这些人名。
明怜疑惑,“问……什么?”
写出最后一个人名,姒昭将狼毫放下,他看向明怜。
姒昭慢慢道,“这些人中,除了椽县长史,可还有什么人是曾欺负过你的?”
男人分明是温润的笑,明怜却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为何,脊背有阴森意,明怜顿了下,没直接回答,对姒昭说,“若公子知晓,那要做什么?”
说完,明怜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是因为她一时恍惚,说错了对尊贵公子的语气么。
她是个奴,怎么能这般询问他,打探他的心思。
姒昭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他容色清润,慢条斯理地说,“若有不妥,违背法令……”
“那就杀了啊。”姒昭轻飘飘道。
他端正无暇,谈起杀字,却像修罗。
“……”
“公子,明怜只是奴,被卖给雇主,雇主怎样处理奴,奴都是应得的。“
卑微奴隶没有掌管自己的权利。
明怜轻声,“所以明怜不必麻烦公子了。”
算是她运气好,被当成奴隶辗转各家后,常常跟着小娘子们,除了那椽县长史,基本都是正常的雇主。
虽然苦了点,但奴隶都是这样,倒没有她异常想要报复的对象。
“明怜能够安安稳稳站在公子面前,明怜已经知足。”
公子姒昭看她。
明怜察觉到他眼神中有深意,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僭越的意味。
她慌张低头,声音勉强稳住,“总之,公子帮明怜许多,明怜不想再多劳烦公子。”
“你不必慌张。”姒昭轻轻叹息,带着温润的意味,“明怜姑娘如此,我怎能继续为难。”
烛火的光辉映在他隽美玉白的深邃脸庞,他温润,良善。
明怜一急,“公子怎会是为难我。”
姒昭对她露出温温笑容,不越界,安心温和。
接着,明怜见天色太晚,怕继续打扰他,占用他的时间,就尊敬地退下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翻了会儿桌案上的棋道书籍,才稳住了心神。
今晚一切,只当是她偷来的,能与他说说话,为他磨墨……已经是她之前不能想象的。
天空泛起鱼肚白,明怜才有困意,简单地休憩了一会儿。
只是,她还不知道,到底如何报答自己从公子姒昭那里承受的恩情。
*
晨光熹微。
血腥味在雅间中蔓延。
公子姒昭肩背负伤,他眸色阴冷,手中剑刺入袭来的刺客身上,平静地看着刺客挣扎却徒劳,血流淌,一点点失去性命,姒昭嘴角温温笑,见刺客毫无生机,才拔出剑,血溅桌案。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过了一会儿,庆谷慌里慌张带着卫士赶来。
他们被其余刺客阻拦。
染满血的肮脏宝剑被姒昭丢在一边,他坐在主座,正用帕子不紧不慢擦拭手指,有点慵然,不觉得一条死命有什么骇人的,漠然无视,对自己身上的伤也没怎么在意。
“把刺客们处理妥当。”
公子姒昭温润,容色清逸,善解人意道,“驿馆还要营生,尽量不要造成打扰。”
“是。”卫士们领命。
其余卫士退下行动,庆谷留下来,他神情愤愤,“公子,这刺客想来是太子的手笔。”
“我大潇有这太子、当真是、不可理喻!”庆谷实在是生气。
原因很简单,椽县县令、长史被公子处置,太子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公子拿到了证据,太子就起了杀心。
可同是天子子嗣,太子昏庸,公子姒昭温润良善且有手段。
为大潇王朝考虑,庆谷不希望见到公子姒昭出事,才华之人怎能被昏庸杀死。
姒昭温温道,“看来,回都城迫在眉睫。”
“是啊,公子,咱们赶紧回去,要不然都不知道太子在天子面前怎么胡说八道。”
“嗯,你说的对。”姒昭有点心不在焉,“我们先去一趟名士卜洪那里。”
“是,这就回都……”庆谷一愣,回过神,很是不解地挠挠头,“公子,去卜洪那老头那里做甚?昨儿不是见过了么?那老头儿有东西没告诉公子么?”
姒昭温温笑了笑,没解释。
*
明怜睡到晌午,她起身后找了一件厚实点的外衣披着,她想,自己要好好照顾身体,尽量从小事情上不造成麻烦。
明怜没在屋里一直待,公子姒昭派人来喊她,她心尖颤了颤,裹紧肩膀上的厚实外衣前去见公子姒昭。
晌午的阳光足,明怜看到公子姒昭站在驿馆门口,旁边高大车马华贵,他的身形漠然,气场一点也没被高车驷马压下去,身旁的东西天然就是为他臣服的。
公子姒昭穿了文雅的宽袖衣衫,明怜有点意外,但觉得很衬他,博古带系在他身上,他身姿如仙人,肌骨如玉。
可能因为他神情有点淡漠,所以气质寒冽如冰。
明怜走近,“公子。”
她迟疑了一下,好像闻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