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又在孔雀开屏(重生)(97)
她半边身子跌入他怀里,双手扶着他肩膀勉强站稳,女儿家长发垂落到了他的膝盖上,发间浓郁的香气扑向他,与他身上血腥气勾缠在一起。
那日大雨之中,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帮她检查受伤的脚踝二人,似乎也是这样暧昧的姿势。
少年的气息若有若无萦绕在身前,隔着一层布料擦过她的肌肤,引起一阵酥麻感。
她脸颊发烫,转身离开他怀中。
顾衍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少女额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浓密的眼睫微抬,与他目光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相触,又很快错开。
“我给少将军简单缝了伤口包扎了一下,少将军明日还需让医工再上药。”她垂下头道。
顾衍之“嗯”了一声。
画扇蹲下身子去捡剪子,恰逢他的手探过来捡他散在一旁的外袍,二人的指尖交握在了一起。
砰砰,夜风鼓入窗,分不清那是心跳还是风拍窗声。
画扇正要起身,恰这时殿外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二人齐齐扭头朝殿门口看去。来人停在了门口,烛光将他的侧影投到了门上。
“是我。”
是画扇的父亲,卫昭。
卫昭突然敲门:“我路过你的院子,看到你屋内的灯还亮着,是还没睡吗?这院外的侍卫呢?”
“父亲?”画扇连忙起身,今夜院外的侍卫自然都被卫凌带走了,她道,“女儿已经准备歇息了,父亲来有何事?”
卫昭拍门:“你开门,阿爹有话与你说。”
画扇转头,示意顾衍之赶紧躲起来,可殿舍不大,他若此刻下榻,烛光定然将他的影子投落到窗上,他能躲到哪里去?
画扇拾起男子落在地上的衣袍,直接扔到床上,而后吹灭蜡烛。
“父亲,女儿已经歇下了,天色已晚,明日再说不行吗?”
外头沉默了下去,片刻后,响起了卫昭离去的脚步声。
画扇才准备催顾衍之离去,不想外头那脚步声转回来,竟是卫昭去而复返。
“阿扇,你开门。”
画扇推顾衍之上榻,一边将床两侧挂钩上的帘子解开放下,遮住床上人的影子。殿内没有点灯,画扇摸索上榻,被绊了一下,跌入被褥之中。
床上之人扶住画扇的肩膀,画扇抬手覆上他的唇,示意他莫要说话。
此前顾衍之闯入大殿,画扇扶他进来后未曾给殿门上锁,卫昭重重拍了几下,门便漏了一条缝隙。
黑暗之中充斥着隐秘感,偏偏画扇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她倒在他怀中,想要起身,头发却被他身子压住,扯得生疼,又不能出声提醒他,只能捞过被褥盖在了二人的头顶。
外头的脚步声也近了。
“父亲究竟有何事?女儿已经歇下了。”画扇出声。
卫昭的步伐在门边停了下来,朝门内望去,但见青帐低垂,里头影影绰绰透出一道朦胧的身影。盖在她身上的被褥略显臃肿,不过卫昭并未多想。
“阿爹今日来,还是和你谈谈你与太子的婚事。”
画扇指尖攥紧枕头,卫昭已在门外,但凡走进来,定能将床榻上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身下男子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禁忌感沿着脊椎骨往上攀爬,都叫画扇心口微微战栗。
卫昭道:“阿扇,你说要与太子退婚,实属荒唐,切不可一时冲动,听阿爹的,明日一早你便去见王后,说你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胡闹生事。”
画扇一动不敢动:“父亲莫要再提此事,女儿自有考量。”
他的声音陡然变高:“你有何考量?”
卫昭得不到榻上人回答,又将门推开了一点。
画扇欲起身下榻,被顾衍之伸手攥住,让她莫要下去。
画扇只想尽快将人哄走,此刻也不想与他争辩:“父亲,婚事并非女儿能左右,听凭君上作主。”
听她搬出楚王,卫昭这才没有硬闯。
画扇闻到空气之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似乎来自卫昭身上,也因为这酒气,将殿内的血腥之气都压下去不少。
画扇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手撑着床榻想起来,无意间碰到了顾衍之的伤口,听到他轻喘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寂静的大殿中,足以惊人。
门外卫昭一静。
画扇心脏一窒,用枕头盖住顾衍之的头,仰起头道:“父亲,女儿真的要睡了。”
风拍打殿门,发出沉重的门轴转动声,仿佛方才那声少年的喘息都不过是错觉。
卫昭到底没有走进屋内,临走前看着她道:“你且好自为之,安心待嫁,莫要惹事牵连卫家。”
殿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刹那,画扇身子发软,仰头倒在枕头上,长发浓密如墨披散,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方才弄到你伤口了吗?”她问。
顾衍之道:“没有。”
实则是有的。有血从他胸口浸出来,染红了纱布。
他起身欲下榻,伤口刺痛传来,却是无力起身,不由紧皱眉梢,低头看到她枕在那里,长发凌乱,颊生红晕,一绺乌润的长发轻贴脸颊之上,红唇轻轻地喘息着,是活色生香、千娇百媚之态。
画扇靠过来,她什么都看不清,就这样横冲直撞凑近,红唇堪堪擦过他肌肤。
方才也是,她整个人脸颊几乎埋在他颈窝之中,和她父亲说话,清清凉凉的呼吸全部吹在他耳畔。
她知道自己现下是何样子吗?
顾衍之侧开目光,低声道:“你外衫在哪里?”
他的声音比起之前沉了不知多少,是那种极其容易让人产生绮念的低哑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