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意浓(134)
夏意浓感觉自己只要开口说话就能亲吻到他下巴,往后仰头说:“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逾越了,是不是他只允许他了解她、不允许她了解他, 在他气场压下来的时候选择了退缩。
怕。
她怕自己不知分寸, 换来他的疏离。
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开始怕他的离开。
晋聿近距离地凝着她的双眼, 她眉眼清丽,但避开了他的凝视。
像一只信任人类,但又不敢与人类近距离相处的小动物。
晋聿放开她:“自信有了,但勇气不足。”
夏意浓鼓起勇气:“什么意思?”
晋聿拿起桌上的笔放进她的帆布包里:“我给你的信,近期不打算看,是吗?”
夏意浓:“……”
“这件衣服不适合,”晋聿推她的后腰说,“去换件和我一样的情侣衫,我柜子里有。”
夏意浓被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我没怎么穿过黑色衬衫。”
晋聿摆手:“去换。”
“……”
夏意浓只好去换,换好黑色衬衫出来时,晋聿正拎着她包站在卧室门口。
他上下打量她,黑衬衫衬得她气质沉了下去,愈加清冷不可近人。
晋聿牵着她手腕往外走:“今天我送你。”
夏意浓迟疑:“我车在你家。”
昨晚她坐晋聿车回来,晋聿安排司机跟在后面开她车回来的。
晋聿带她进车库,换了辆后排三座的保姆车,推她上车说:“会安排人给你开回去。”
后排三座的车,他可以搂着她坐。
两座车只能各坐各的。
夏意浓被他搂在怀里时,心想可能是这个缘由。
一路上,晋聿都没放开她。
到达北岸花园C区,夏意浓下车时问晋聿他晚上什么安排,其实是间接问晋聿五点时是否来接她。
晋聿目光深邃:“我今天下午没有任何安排。”
夏意浓明白了,转身进小区走到方泽曜家。
却没敲开方泽曜家的门。
平时门会为她打开,或是她只敲一声,方泽曜就会过来给她开门。
夏意浓又敲了几声,隔壁邻居推开了门,是位大爷,耳背地喊:“这小孩不在家。”
“大爷您好,请问您知道他去哪了吗?”夏意浓转过来,也跟着喊。
大爷喊:“火葬场!小孩!可怜!”
夏意浓心忽然一惊。
这时有家人把大爷往里面拽:“嘘,别瞎喊。”
里面一位年纪轻的姐姐探出头来,小声说:“不知道,你给他打电话吧。”
门关上,留下夏意浓发怔。
好似有什么事迅速闪过,好似被她忽略的一些事可以串到一起。
夏意浓转身下楼,边拿出电话打给方泽曜。
方泽曜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
电话响了一遍,没人接。
再打第二遍。
第三遍。
方泽曜终于接起来,竟是在笑:“秦老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秦老师。
夏意浓问:“方泽曜,你在哪?”
方泽曜:“在打游戏。”
夏意浓几乎大喊:“方泽曜!我问你现在在哪?”
背景里的哀乐逐渐传了出来。
方泽曜说:“秦意浓,我妈死了。”
他声音平静,但说到“死”这个字眼时,隐约有颤抖。
夏意浓心惊,几秒后白了脸色,沉声问:“方泽曜,回答我,你母亲是夏家的保姆吗?”
方泽曜安静数秒:“不是,我母亲不是保姆。”
不对,这不对。
夏意浓最后一个台阶踩空,险些摔在地上。
她呼吸促了促,站稳问:“你现在在哪,回答我。”
沉默半晌。
方泽曜低声回答:“西郊殡仪馆。”
夏意浓快步走出小区,方才停在这里的晋聿的车已经消失。
她站在原地沉吟着,拿出老手机打给时衍。
“哥。”她叫了这一声。
忽然手机被抢走。
回头,是沉着脸的晋聿。
夏意浓惊异:“你怎么没……”
随后她看到晋聿的黑衬衫,垂眸又看到自己的黑衬衫。
忽然间明白他为什么让她换衣服。
他什么都知道。
晋聿的车开了过来,他推她上车。
上车后,他没说话,但他仍是抬手环着她肩将她搂进了怀里。
时衍将电话回拨了过来。
铃声响在车厢里是急促的催促。
晋聿把手机还给她。
夏意浓接起,小声回:“我没事,我就是问问你……晚上吃什么。”
时衍那边安静须臾,着重说:“浓浓,如果晋聿欺负你,和哥说。”
夏意浓心里紧张忐忑,垂眼看晋聿搂着她肩膀的手,轻声说:“知道了。但是没有。”
时衍:“嗯,挂了,哥送任叔去机场。”
任叔是任海港,她在晚宴上见过,风度翩翩的男人,也是父亲针对的情敌。
大约父亲在忙,或是很不想亲自去送人,安排时衍去送。
夏意浓挂断电话后,没敢看晋聿的眼睛。
她知道晋聿不喜欢她不信任他。
而她在听他说了他下午都有空的话以后,她第一时间打给了时衍。
即便时衍是她哥哥,她第一时间找哥哥没有错。
但晋聿的车只离开两三分钟,刚刚她也更应该打给晋聿。
车开上了外环高速。
夏意浓想问晋聿是多久前知道的,但现在的情况,她如果问出这句话,就好似在指责晋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