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梦中人(31)

“肯定是他，看他几点回来的。”

小神仙步行消失在监控头范围内，庞小雨点击加速播放。

“回来了，停。”我忙说。

庞小雨点击暂停，小神仙还是那身衣服，挎着包脚步匆匆地走进小区。

“时间是后半夜两点。”庞小雨说，“跟作案时间是吻合的。”

我用手机对着显示器录像，把小神仙出入小区的画面拍下来。

回到车里后，我们俩讨论要不要报警。

我给她讲了小智告诉我的关于小神仙的事，说：“虽然王嘉晓遇害时，他恰好出门，十分可疑，可没有找到他的作案动机，仅凭这些去报案，似乎有些草率。”

“不只是这些呀，我们为什么怀疑他呢？他是迷信行业的资深从业者，知道杀人续命的理论，而且知道王嘉晓的八字，凭借这些，加上监控视频，足够去举报他。”

“好吧，我们这就去城东分局。”

到了城东分局，自然是我自己进去的。又一次来到这里，我简直有了一点轻车熟路的感觉。年轻的警察一眼认出我，用一种轻快的调侃的语气问我是不是找刘队长。我说是。他带我去找刘长军。

“我有新线索。”我一见刘长军就说。

他夹着一摞文件，像是急着去开会，语速很快地问：“这次是什么线索？”

“我怀疑小神仙是凶手，理由如下：第一，他给王嘉晓算过命，知道王嘉晓的八字；第二，他从事迷信活动多年，对杀人续命这类事非常精通；第三，我去调了小区附近的监控，王嘉晓遇害的时间段他恰好出去，也就是夜里十点出去，后半夜两点才回来。综合以上信息，我觉得他非常可疑，有必要调查。”我开始掏手机，“我给你播放监控视频。”

“你不用给我看了。”他说，“上次你来反映王嘉晓算命的事后，我们第一时间对小神仙进行了问话和调查，排除了他的嫌疑，而且还对他从事迷信活动的事进行了批评教育和严厉处罚。”

“排除了？”我惊讶地看着他，“那他那个时间出去干什么？”

“这设计人家的隐私，本不该跟你说，看你对这事这么投入，还是告诉你吧，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他去会他的相好。”

“他有对象？”

“他没有女朋友，那是别人的女朋友，那天夜里那女人的老公上夜班，所以他那个时间去。我们找那女人核实过，附近的监控也能提供证明，所以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那女人的老公岂不是知道了自己被戴绿帽子？”

“你操的哪门子心。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得去开一个紧急会议。”

“虽说他不是凶手，可王嘉晓的八字有可能是他泄漏的呀。”

“什么杀人续命之类的说法，是基于庞小雨的遇害，可庞小雨是在你梦中遇害的，我们当然不会基于你的怪梦查案。我走了。”他说完快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出了分局。

我回到车里，跟庞小雨说了这个结果。

“我觉得就这么排除小神仙的嫌疑未免草率。”庞小雨说，“并非亲自动手的才叫凶手。再说，小神仙身体十分虚弱，亲自作案对他本就十分艰难，所以他很可能有同伙，比如出大价钱雇凶杀人。”

“你说的对，小神仙实在可疑，知道王嘉晓八字，知道杀人续命。”

“所以还得继续调查他。”

“走，再会会他。”

我们俩来到小神仙给人算命的地方，举手敲门。给我们开门的是那个老年女人，现在我们知道，他是小神仙的姑姑。客厅里没有别人。

“你们是？”

“哦，我们不久前来过，你还有印象吗？这次想着再让小神仙看看。”我说。

“找小神仙看事的话得过段时间再来，既然你们来过，我也就不必瞒着你们了，最近警察管得严，不敢再看事。”

“可我们确实有这个需求，他住在哪？我们可以去找他，保证不让别人知道。”

“而且为了表示感激，我们会多拿香火钱，之前的五倍，可以吗？”庞小雨乞求说。

她犹豫了，“这样吧，我给你们问问。”

她走进客厅，小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我们说：“如果你们不嫌远可以过去。”

“不嫌远，在哪呢？”

“在高台村。”

出了市区又开二十公里才到高台村，进村后很容易就打听到小神仙家。房子盖得很是气派，显示出这家人的富足。我们不但见到了小神仙，还见到了他的父母，他的瞎子母亲坐在东屋的炕上，瘸子父亲一瘸一拐地走来走去，给我们端茶倒水，很是热情。

“上次我们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小神仙坐在对面炕沿上。

“这事让我非常害怕，整夜睡不着觉。”庞小雨坐在窗台前的凳子上，“我跟王嘉晓八字相同，如果凶手杀害王嘉晓真是为了续命，那我将来也免不了遇害。”

“跟王嘉晓八字相同的人又不是只有你。”

“可你不是说我有血光之灾吗？”

“你按照我说的进行避灾不就得了。”

“天灾能躲避，可人祸不好躲啊。”

“你有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吗？”

“告诉过你。”

小神仙不快地翻了下眼皮，“就算你的命白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呢？我给谁续命？我压根就不相信这套理论呀。”

“你真不相信？”我怀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道理不是很简单吗？杀人如果真能续命，秦始皇他们那些人早就长生不老了，全国找一百个甚至一万个跟自己生辰八字相同的人并且杀掉，对他们来说跟碾死蚂蚁一样轻松，对吧？我都能知道这套理论，难道他们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