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梦中人(34)

“是的，如果真像你说的，他一直跟村里的某人有联系，那他确实会知道王嘉晓被小苗扣了十万块钱工资的事。所以他失踪多年后突然冒出来，是为了那十万块钱？”

“显然是。”

她气愤起来，“怎么有这么冷血的人，自己的女儿还不如十万块钱。”

“就是这么冷血，可悲的是，王嘉晓死前还在为找到爸爸到处算命呢。”

“他还提出给我快递一个委托书呢，授权我代表他向小苗要回那十万块钱，如果要回，给我百分之二十的酬劳。”

我哭笑不得，“这种时候还舍不得现身呢。”

“我才不会管呢，我只想在见到他时啐他的脸，什么东西。”

马鹏给我回电话，我结束与马燕的通话，接听马鹏的电话。

“没打听到这号人，没人听说参与鳞通互惠的有谁懂算命。”

“那个空调专卖店的老板问了吗？”

“问了，他不知道有人给王嘉晓算命的事，我还问了其他人，都不知道。”

夜渐渐深了，我独自坐在烟酒店里喝茶，琢磨王嘉晓的事，想了好久才锁门回家。

早上起床不久，李文丽给我打来电话。

“鲍经理，打搅你睡觉了吧？”她歉疚地笑着说。

我赶忙热情地说：“没有，已经醒了，姨你有什么事吗？”

“跟你说几句话，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事尽管说。”

她似乎有些难为情，“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小雨跟你说过没有。”

“我大概知道一点，小雨挺信任我的，跟我说你之前为了她爸的事一直在上访，认为肇事司机另有别人，这些年忽略了小雨，所以你和小雨的关系近些年变得有些生疏，现在不住在一起，她在外面独自租房住。”

她情绪复杂地叹口气，“我这人从小就爱较真儿，爱钻牛角尖，我发誓我当时真的看见驾驶室里坐的司机是别人，总觉得这事不弄个水落石出，小雨她爸就死不瞑目。”

“我能理解，我也是这种人，换成是我的话，肯定跟你一模一样。”

“可我后来一想，也确实太较真儿了，又能怎样呢？死的就是死了，我再怎么折腾，小雨她爸还能活吗？可活着的还得活呀，小雨才是我们家的希望，希望不去管了，每天瞎折腾那死人的事情，这不是糊涂嘛，这不是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嘛。”

“不能这么说，脱掉包袱才能无牵无挂地轻装前进嘛。”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意，“不是当妈的替孩子吹，小雨小时候真的很优秀，我这十来年要是不瞎折腾，去好好培养她，她肯定会有出息的，怎么的也不至于去当服务员，至少也得是办公室文员呀。不怪她恨我，我自己都恨自己，我这个妈当的糊涂呢。”她哀伤，悔恨，长吁短叹。

“你也是没办法，这都是能理解的。”

“我真的后悔，特别后悔，大早上的跟你说这些，让你见笑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会呢。”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影响你的心情。事情是这样的，昨夜里我包了很多饺子，包完后冻上了，想给小雨拿去。小雨自己生活，吃饭不方便，冰箱里如果储存了饺子，饿的时候可以烧点水煮了吃，既方便，又健康。但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我和小雨现在的关系有点尴尬，两个人都是倔脾气，担心直接联系她会被拒绝，到时候母女俩谁再忍不住说点难听话，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希望能通过你帮忙转交过去。”

“这是好事呀。”我忙说，“小事一桩，我来转交。以后有这种事你尽管找我。”

“那行，那我这就过去，我到江南茶楼后给你打电话，你下来取。”

“不用不用，你不是得看店吗？”

“我锁会儿门，打车去打车回，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不用，你在店里等我，我过去取。”

“那怎么行，那也太麻烦你了。”

“不算什么，我正好要去附近，顺路的事。”

我把车开到关帝庙的菜市场，来到李文丽的档口前，看见她正在招待一个买肉的客户。

她很快见到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来啦，稍等会儿。”

“你先忙你的，我不着急。”我站在一旁抽烟。

买肉的客户很快离开。我扔掉烟，走上前去。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你看，咱们母女间的事还得麻烦你。”

“快别这么说，这算什么了不得的事了？捎带脚而已，忙都算不上，一点不麻烦。”

她打开冷柜，在冷柜的边角放着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将它们拎出来递给我，“我是用好的牛肉包的，绝对健康，放心吃吧，你和小雨一人一袋。”

“我就不要了哈。”我将饺子接在手里。

她正色道：“那不行，你必须得要，你不要的话，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平时不吃饺子。”

“那也不行，你要是不爱吃，给你家里人吃，给你妈吃。”

“都给小雨吧，她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容易。”

“这些够她吃一段时间，我以后还得包呢。”她说，“再说，这以后还得麻烦你呢，你要是不留下，就是想让我以后别麻烦你，对吗？”

“当然不是。”我哈哈笑，“那行，那我拿一份。姨，我想张罗一顿饭，给你和小雨都找去，娘俩好好聊一聊，我觉得没什么，亲娘俩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这个主意当然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我。”

“我跟她聊过这件事，她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