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他这张脸，以及他周身那种很容易让人感觉如被攥入淤泥般的压迫感，和这种烟火之气完全搭不上边。
于是就形成了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但偏偏这种割裂感，又在霍霖平静的气质下，缓慢的融合，变成只能在霍霖身上，才能看到的独特氛围。
其他人柳青栀不知道，他自己的话，倒是会觉得赏心悦目。
简单来讲，就是他很喜欢。
第216章
柳青栀从不吝啬于表露出自己的喜好， 就像此刻，他觉得坐在旁边为他缓缓搅拌咖啡的霍霖很赏心悦，眼神里便也浮现出了一抹带着几分好整以暇的欣赏。
柳青栀的眼睛很黑， 瞳孔是最纯粹的墨色，眼睛的形状是标准的桃花眼， 平日里懒散半阖的时候在眉宇的衬托下会显得有几分病弱，但当他专注凝视着的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恹恹的感觉就在这多情的眼睛形状下， 透出了几分深邃的潋滟。
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他很在意你的错觉。
当然， 对于霍霖，柳青栀确实是在意的。
注意到柳青栀的眼神， 霍霖的动作虽然依旧有条不紊，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 就不难发现， 他搅拌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那么0.01秒。
柳青栀突然很轻的笑了一下，随后指了指霍霖手中的咖啡杯：“应该差不多了。”
霍霖嗯了一声，将咖啡杯推至柳青栀面前。
由于霍霖还并没有注射那枚试剂，体内还携带了那部分变异基因，因而依旧和从前一样， 并不需要以这种进食的方式维持身体的启动机能。
柳青栀将咖啡一口一口喝起来的时候，他就这么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眼神并不算露骨， 也并不算直白， 更不黏糊， 就是一种很平静又专注的凝视， 却无端多了几分细水长流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到柳青栀因为咖啡的香醇而微微半眯的眼眸上，嘴唇也微微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从窗外照射而来的阳光， 落到柳青栀的脸上，将他的那一部分靠近光源的侧脸映衬得越发白皙和细腻，从霍霖这个角度，甚至能很清楚的看到那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柳青栀喝咖啡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一杯咖啡下肚之后，他有些随意的舔了下唇角，末了，正准备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唇的时候，有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抽出了最上面的纸巾。
柳青栀看向霍霖。
而霍霖也看向了他，身体侧着，往他这边靠近了很多，拿着纸巾的手也快伸到了柳青栀的双唇。
柳青栀伸出手，握住了霍霖的手腕，对上霍霖这双灰色系的瞳孔，带着几分调侃的，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不是残废。”
还不至于像个小孩子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那般，连擦嘴这种事都需要旁人来帮忙。
虽然他知道霍霖不是这个意思，但柳青栀就是故意这么说着。
霍霖盯着柳青栀唇角微勾的弧度看了两秒，随即说道：“我知道。”
然而话是这么说着，他却并没有收回手的打算。
柳青栀挑了挑眉，握住霍霖手腕的力道一松，随即将手移到了霍霖的衣领处，绕过霍霖的后颈捞起他的脖子，将他直接往自己这边带。
霍霖很自然的顺着柳青栀的这股力道往他身边这边靠拢，不过为了避免压倒柳青栀，他特意伸出一只胳膊撑在沙发，以此来抵消一部分身体的重量。
至于他的脸，则是与柳青栀贴得很近。
是只要再往前几寸，两人的鼻尖就会贴到一起的程度。
两人之间的空气被这份亲近的距离压薄，双方的呼吸在狭窄的距离里交织到一起。
霍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他凝视着柳青栀的眼睛，视线划过柳青栀的眼睑，缓缓往下，最后停留到了柳青栀刚喝过咖啡而显得湿润的双唇上。
柳青栀弯了弯嘴角，横过霍霖后劲的手一用力，让两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霍霖的眼神不禁微微闪烁了一下。
柳青栀道：“糖其实放得有点多。”
话音落下之后，柳青栀便直接吻上了霍霖的唇。
感受到唇瓣上湿润而柔软的触感，霍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在柳青栀做出进一步贴近之前，先有了行动，他探出舌|尖入|侵到了柳青栀的唇|齿里，与柳青栀的舌勾|缠到一起，缓慢的攫取、吮|吸，强势又带着几分温柔的掠夺柳青栀口中的呼吸。
两人的体质特殊，身体的温度都偏低。
偏凉的身体原本谁也没有温暖谁，却在这过于漫长和细腻的亲吻里，都渐渐升了温，成了互相传递彼此热意的存在。
因为多了几分糖，咖啡的苦涩被甜味冲淡了很多很多。
残留在柳青栀唇齿间的味道，在两人的亲吻中蔓延。
柳青栀原本放在霍霖后颈的手，来到了霍霖的后脑勺，白皙纤长的手指没进霍霖的发丝之间，微微收拢之时，隐隐可见每一个指骨的凸起。
而霍霖，他支撑着自身一部分重量的那只胳膊还保持着原样，至于另一只手，却是来到了柳青栀的脸颊旁，带着几分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柳青栀的脸颊，而后，又随着吻的力道渐渐移到柳青栀小巧精致的耳垂。
柳青栀的发丝偏长，柔顺又柔软，因为发丝在两人的动作间变得松散，有好几缕都从藤蔓的编织间倾斜下来，散落到了霍霖的手指处，隐约之间，像是缠绕在了线条分明的骨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