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说，不可以(56)

比如格恩。

他已经住下了半个月，在林中随便搭建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屋。

他和火毛鼠相处下来成了朋友，火毛鼠在他的小屋里帮他取暖。

当他问及女神的神名以及事迹后，又说：“女神她喜欢什么？”

火毛鼠们也不知道女神喜欢什么，印象中女神从来不问它们索取什么。

只不过，火毛鼠们说：“女神喜欢唱歌，她最喜欢让我们听她唱歌。”

格恩默默记了下来，她每天都会前往女神的那棵树下，果不其然，女神每天都在唱歌。

萨拉有一次唱完说：“又有魔法师来了。”

格恩是个普通人，他问：“为什么魔法师会想方设法除去野神？”

萨拉看着他，“因为贪婪。”

格恩说：“但至少，我不够贪婪。”

萨拉笑了：“是的。”

她站起身，额头淡蓝的结晶泛出冷色。她举起双手，无边的暴风雪化作细薄的利刃，席卷着吹向前来的魔法师。

那位魔法师嘴里说着邪恶的野神等冠冕堂皇的话，然后举起魔杖对抗。他背后还有两名同伴，他听说过萨拉的强大，所以不敢轻敌。

他们在面前召唤护盾，然后使用演练许久的高阶魔法，焚天之炎。

那天格恩瞧见。山林上空接连浮现火红色的魔法阵，天空被染成了瑰红，大量的天火垂落宛如神灵灭世，山中兽吼不断，它们在愤怒。

而萨拉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手，一道透蓝色的光幕撑在半空，天火砸在光幕上很快消散。

萨拉再次挥手，在那些魔法师丢下魔杖想要逃跑前，风雪困住他们，让他们立在原地。

他们跪下求饶，“仁慈的女神，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格恩虽然心下也有点不忍心同为人类的他们被杀害，但还是觉得这是萨拉自己的决定。

萨拉没有杀他们，把他们放下山。

格恩问为什么，萨拉说：“以前我也试着放过一些魔法师，他们都很好地不再冒犯我，所以我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格恩为他们感谢女神，萨拉又说：“但又有谁愿意放过神灵？”

格恩以为她在说自己，其实真正是谁只有萨拉自己才知道。

山林中来了第二个人类住客，他也是避难而来的，格恩把他请进屋，火毛鼠围着他转圈。

那个人说：“我叫塔纳，谢谢你们的帮助。”

“不用谢。”格恩说：“这里是女神的领地，你很安全。”

塔纳询问了关于女神的事情，不由赞叹：“真是个伟大的女神。”

格恩和火毛鼠都很高兴，女神被夸奖，他们也觉得有面子。

之后塔纳住下，格恩还是每天跑去听女神唱歌。

那日女神唱完说：“你收留了一个人类。”

格恩回答：“是的，他和我一样，是避难来的。”

萨拉嗯了一声：“多个人陪伴你，也很好。”

格恩问：“女神你是不是快离开了？”

“没错。”萨拉看了眼天：“还有两天，我就要消散了。不过没关系，我沉睡的意识依旧会庇护你们的。”

格恩心里有些遗憾，他要下个冬天才能见到女神了。

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因为是他坚定要等待女神的。

两天后，萨拉果然消散了，山林下了最后一场雪。

很快，春天到了。

格恩没打算下山，塔纳似乎也不打算离开。他们一起在山上生活，格恩决定为女神建造神像。

只不过他没有经验，幸运的是，塔纳会一点这项手艺，他教给格恩。

当格恩从学会到建造完成，恰好第二年的冬天来临。

格恩在树下等待着，他身边站着粗糙简陋的神像，一脸期待。

山林第一场雪落下，萨拉出现了。

她身体凝聚完成，看着神像，“谢谢。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努力。”

“这是我为女神应该做的。”格恩说。

“老树和我说了，你每天都来这练习雕刻以及建造神像。”

“老树？”

萨拉调皮笑了：“就是它。”

格恩惊奇发现，原来女神坐下的老树是活的。

“哦嚯嚯嚯。”老树树干上出现五官，“想不到吧孩子，我是活的。”

“所以你一年没说话？”格恩好奇打量。

“我年纪大了，能省点力气就省点，我还要看到萨拉这孩子成为神灵呢。”老树说。

老树活得太久，魔力所剩无几。

萨拉说：“老树，你还在奢望我能成为神灵。”

“为什么不可以？”老树说：“只要女神她重新回到大陆，你们一定能恢复以往的荣光。”

这句话触及到了萨拉的回忆最深处，她无奈，“女神她至今下落不明。”

“相信她。”老树说：“女神怜爱世人，她会带着曙光回来的。”

格恩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老树和萨拉也不打算说，这触及到了神灵的禁忌。

之后格恩还是每天听萨拉唱歌，只是萨拉坐着的位置变了。

她改坐在神像上。

格恩听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萨拉女神，这首歌只有这些词吗？”

萨拉唱的歌词很短，但能增进魔兽的魔力。

格恩不了解，他只是觉得短。

萨拉说：“如果我唱了后面一段，天上的神灵就会来惩罚我。”

格恩没有问，这肯定又是不能说的禁忌。

萨拉笑了笑：“今天我来教你这首歌。”

格恩怀疑自己听错了，“啊？我可以吗？”

萨拉：“相信你自己，你的灵魂很纯净，只有纯净的灵魂才能唱出这首歌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