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郎君又吃闷醋了(128)+番外

作者: 小岛竹竹 阅读记录

时绾眠望着兄长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内心翻涌的情绪几欲决堤。

她轻轻摇头,喉头微动,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时言玉见状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大步走向内牢。

当他看到践国公的尸体和另一具血肉模糊的尸身时,面色骤然阴沉。

走出地牢,时言玉对身后的侍卫厉声道:"你们先退下。"

待众人离去,时言玉突然按住时绾眠的双肩,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此刻充满血丝,神色近乎疯狂。

他不停地逼问道:"是不是沈复说了什么?是不是沈复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一定是他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忍不住将他碎尸万段,对不对?对不对!"

时绾眠强忍着肩膀的疼痛,强作镇定地回答:"能说什么?你冷静些,我只是想替父皇母后报仇,不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她的声音平静,似是在掩饰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的?”

“真的。”

时言玉死死盯着她,好似要从中找出一丝破绽:"你发誓,发誓!发誓他什么都没有说,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声音嘶哑,满眼血丝,好似要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

看着他如此失控的模样,时绾眠心中更添痛苦。

她深吸一口气:"我发誓。"

得到允诺后,时言玉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良久,他开口道:"对不起,哥哥方才没控制好力度,都怪哥哥......"

闻言,时绾眠终于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与游牧三舅勾结的,也是你,对吗?"

时言玉的手指一颤,从她眼中看到了失望、绝望,最后化为冰冷。

觉得心中抽痛,他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恍惚地反问:"那怎么了?"

"那怎么了?时言玉——"

时绾眠喃喃自语,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讽刺。

“你可知,我就算怀疑自己,都未曾怀疑过你——”

“怀疑我?哈哈哈哈哈!”

时言玉突然癫狂地笑了几声,语带怒气:“时绾眠!你别忘了,你是中原的公主,不是游牧!”

"你曾说,你最不愿见到战争,不愿见百姓流离颠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如今你却为一己私欲,干涉朝政,还选了如此阴暗之人。你以为,他当朝后,不会发动战争么?"时绾眠的声音愈发冰冷。

"践国公光明磊落,一生为中原鞠躬尽瘁,而你却恩将仇报——"

“对!所有人都光明磊落!就我,我是卑鄙小人!”

时言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颤颤巍巍地走向时绾眠,扶住她的双肩,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我的好眠眠,你都说了,是曾经。"

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与我何干?"

“怎么?觉得我并非你以往的好哥哥,觉得现在的时言玉恶心,该死,对吗?对吗?!”

他的声音带着疯狂的颤抖,像是失常般,疯狂地摇晃着时绾眠:“谁会一层不变?啊?告诉我,眠眠,你告诉我,谁是一层不变的——”

他的话未说完,突然有人一掌将他推开数步。

“咳咳......”

时言玉喘息着,抬头望去,看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陌生男子和温淮知,他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眠眠,你没事吧?"温淮知小心翼翼地扶住时绾眠,担忧地望着她。

“你们......”

“他说不放心你。”离酥说道。

“无论有什么,先离开此地罢。”离酥提醒道。

闻言,时言玉紧握双拳,满脸恨意地看着温淮知,而后转向时绾眠,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要走,对吗?"

"连你也背叛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与不甘。

蝉鸣声依旧不断,微风飘过,不知是凉了夜还是凉了人心。

“你不该如此。”

时言玉突然笑了起来,反问道:“那我该如何?眠眠,你告诉我。”

“他不会滥杀无辜。他是这天下最心善的人,他是真的为百姓社稷、中原思虑的人。”

"心善?"时言玉重复了两个字,随后疯狂地大笑起来:"眠眠啊,我的好眠眠,这是最无用的东西!"

"曾经我所守护的,在我遇难时,变成一把利刃,狠狠地、狠狠地刺向我!我用真心去守护的人都巴不得我去死!"

他的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们不管不顾,朝我扔鸡蛋、泼脏水、辱骂我——"

他的眉间微蹙,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苦笑。

突然,他安静下来,语气轻柔,却不乏诡谲:"其实我一开始对皇位没什么兴趣的,可是母后教导我应该为两族担起责任,父皇亦是如此!大家不断把我变成不喜欢的样子。"

“我欢喜什么,便要残酷无情地抛弃什么——”

他抬头望向时绾眠"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感觉道自己好像还活着......"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要被微风吹散。

“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不可以,那不可以。喜欢什么,我要杀了什么!可是…...”他叹息着,似乎在回忆什么。

"可是只有眠眠同我说,哥哥的快乐最重要。"

他轻声说道,眼中似乎有泪光一闪而过。

时绾眠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知道,他这一生,过得太苦了。

“眠眠,有时候哥哥真羡慕你。”时言玉说道。

“哥哥,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后,时言玉也将内心的话全部倾出:“我不想回头!哥哥明白,权势只有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握在自己手中,便可把黑的说成白的!这可比心善那种东西好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