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系列(280)
楚光耀愣愣地盯着党爱华,嘴角狠狠挤出一丝阴毒,“你想杀徐胜利?好好,我告诉你。建国后部队进新疆,徐胜利带了他的师团驻扎在昆仑山附近,就是现在靠着克什米尔那一带。五八年时国家搞地质勘察,派了十来个人的科考队,要求部队提高后勤和保障。徐胜利就派了一个排跟着科考队。这一去就杳无音信。一个月后,他又派了一个排去寻人,还是一去不回。这是国家任务,他不敢瞒向上汇报,上面要求他务必要找到人。他发狠了,干脆亲自带一个连去找。我当时是师团战地医院的院长,怕寻人途中有急需治疗的人员,所以也带着医疗小分队一起前往。我们队里有个叫巩如玉的小护士,长得很漂亮,我喜欢她,徐胜利也喜欢她,听说徐胜利要和家乡的老婆离婚娶如玉。那个时候的小姑娘都崇拜战斗英雄,我也知道自己机会不大。”
“别说废话行吗?”党爱华打断他,“你的那些工作人员设置的障碍脱不了多久。”
楚光耀充耳不闻,似乎已经不把一切放在心上了,“我真后悔,当时就不该批准如玉和我们一起来的。夏天在昆仑山那一带找人其实也不是特别困难,在当地两个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失踪队伍行进的痕迹。没过几天我们就到了那个洞口,不用我详细说了,你去过那个地方,知道那里的恐怖。那是我们第一次进去,除了我和徐胜利,无一生还。徐胜利之所以活着,是所有士兵的命给他填的路。我之所以活着是徐胜利看在如玉的面子上。我背着如玉,徐胜利指挥着部队,我们逃得很狼狈。其实,最感谢的还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要不是地震震落了巨石让那怪物有了片刻的停顿,我们根本逃不出来。当我们原路返回后才发现,留在原地的马匹都不见了,也许是因为被地震惊走了,被马驮着的物质,什么都没了。祸不单行,天空又下起了大雪。我们不想死,只能强打着精神拼命走路。”
党爱华有点幸灾乐祸,“蠢啊,你们就不会留点人看守物资?”
“我们也不是全部都进去的,分了三批进去的,全部没有音讯。那个时候人的感情特别纯真,说什么也不会丢下战友自己走的,又没有通讯装备对外联系,只有咬牙亲自进去看看。”楚光耀无力失神地说:“我那时高原反应特别厉害,本来是留在最后看守物资的。我们十来个人和两个向导等了又等,一天一夜后大家最后商量了,干脆一起进去看看,说不定战友正等着我们去救。里面的事你也经历过,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其实我和徐胜利出来后就发现如玉早死了,徐胜利要抛下如玉,说是累赘,我不肯,我没有他那么狠心冷血。雪下的太大,我们也不识路,胡乱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哪儿。后来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了个山洼缝隙处待着等死。就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如玉的不对劲。我是学医的,对人体的情况很熟悉。如玉的尸体栩栩如生,甚至体温还是暖的,我狠心找了个尖石头划开了如玉的手臂,血液和正常人的一样在流动,伤口竟然能自动愈合。可她人却是死的。当时我和徐胜利都呆住了。反复试验了几次,我们终于发现了古怪,每次伤口愈合时都有一种奇怪、类似于藤类植物的东西。我们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如玉身上,更不知道为什么它能让如玉看上去像活的一样,但是却不能让如玉复活。那个时候我们还想不到这么多,只是——”
党爱华忽然打断了他,“你们怎么活下来的?没有任何食物。你们吃人?”
楚光耀一哆嗦,“不,不,我不可能这么做,只是,只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徐胜利说要吃,我坚决不同意。最后我们,你不知道,饿到极点的滋味,我们实在没忍住,就喝了血,喝了如玉的血。”他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就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浑身都是力量。就这样,我们带着如玉走了五天,幸运看到了当地的一户牧民。我们不敢让人知道我们是喝人血的怪物,就把如玉藏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回部队后就宣称是遇到地震雪崩全军覆没,那个年代条件简陋,徐胜利和我的威望又高,没人怀疑我们的话。半年后事情渐渐没人提起,我和徐胜利又悄悄找到了放如玉的地方,如玉竟然没有任何变化。那时我们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徐胜利说如果战士们都有这种瞬间愈合的能力,那打起仗就不用担心伤亡了。我们本来是想向上汇报的,可是想到自己喝人血,我们就心虚,那时人的道德上是不允许有一丝污点,否则——。我们一商量,决定先自己研究看看。等有了结果再说。那个年代什么都没有,根本做不了研究。紧接着就是□□,对印反击战,然后就是整个六七十年代的动荡,直到八十年代初,终于一切都稳定了。我和徐胜利商量着正式开始进行详细的研究。经过二十来年的起伏变迁,我们的心境也都不一样了。那时徐胜利已经有很大的实权了,我们决定一明一暗。市场经济改革开放,我辞职成立了公司,明里倒腾药材的,暗里研究。徐胜利给我大开方便之门。后来公司的规模渐渐扩大,到了九十年代就成了医药公司,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研究了。”
党爱华想了想问:“也就是说,其实你们一直没有间断研究?”
“六七十年代没有什么技术手段,局势又乱,我们只能两个人偷偷摸摸取一点如玉的血样做研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成果。如玉的血液对我们也只是起到精神亢奋的作用,而且副作用特别大,过了兴奋期,整个人萎靡的很。徐胜利挺不甘心的。”楚光耀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我当时就提出了一个设想,也许是各人体质不同而导致的排异反应,如果是亲缘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效果。没想到徐胜利竟然真的听进去了。他第一个老婆是农村的,生的孩子多,他让我提取了如玉的血清,给自己的小儿子注射,然后又抽取了他儿子的血液服下,确实有效果,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只是可怜他小儿子,十岁还不到,没三个月就死了。虎毒不食子,我早就应该知道徐胜利连畜生都不如。他反复的离婚又再娶,不就是为了多几个‘试验材料’。猪狗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