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坏消息(91)
庄单看了一会儿笔记本上的图,没有太理解:“什么设计?”
“啊?”向宜没想到庄单还会继续追问,对着一个接近蛋状的圆跟胡乱画出的斜杠,大脑疯狂编造其背后的意义,说,“你不觉得这两个很像数学里的零跟一吗。”
庄单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等向宜继续说。
向宜吞了吞口水,先是说她发现零跟一是自己跟庄单的谐音,又是说这两个数字组成在一起就是老师之前说的最基础的二进制,看似简单又能代替话语表达许多情感。
“数字不是冰冷的。”要不怎么说文科生能言善辩,到了向宜还不忘了升华,看着庄单,一幅很正经的样子,道,“你我即是无限。”
但现在图片里的“零”跟“一”显然比当时向宜要画的认真很多,简单的斜杠被庄单设计为了一支箭矢,穿过了像心脏一样的椭圆。
向宜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直到庄单买饭回来,进房间喊向宜吃早午饭。
“向宜。”庄单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向宜在看什么东西,昨天晚上没来得及跟工作人员说清楚就走了,好在自己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也不算太耽误他们下班,解释了缘由,他也得到了工作人员的谅解,犹豫一会儿,他还是说,“你看到了啊。”
向宜抬起头,看着庄单,嗯了一声,有一点儿埋怨地问他:“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呢?”
“那会儿离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庄单说了时间,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起值得说道的事情,只不过是向宜想要,他又有能力可以完成,想了下,才抿唇道,“感觉你当时累累的,可能很想休息。”
“没有。”向宜说。
如果知道庄单给自己准备了惊喜,就算蛋糕真的化成了岩浆,她也不要回来。
感觉到有一点儿遗憾,没有看到庄单在舞台上给自己唱歌,向宜的脑袋也低了下去,让庄单觉得有一些可怜,所以也缓缓走到向宜的旁边,用手去摸她的脸,企图让她抬头看一眼自己。
被庄单抬着下巴,向宜也被迫偏了下视线。她伸手,去摸住庄单的手背。
庄单才从外边回来,手掌的温度比往日里低,脸颊也有些冻红了,抬手,向宜又用自己的手掌去捂他的脸,很轻地揉了揉。
他的脸暖了一点儿,向宜就告诉庄单:“以后发生什么要跟我说啊。”
庄单没有动,任由向宜胡乱地动自己,似乎有一点儿犹豫,问:“但这不是惊喜吗?”
向宜说惊喜也要报备,还给他举了这次的例子,就是因为两个人的信息差才白白浪费了好大一笔钱:“而且我们之前分开也是。”
“因为我们虽然在一起,但并不是有读心术。”向宜的声音闷闷地,跟庄单说,“我没有办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没有办法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总是什么也不说,我们之间就会有更多的误差。”
“可能很好的一件事情就因为这样变得很坏。”她说,“我们都会不高兴。”
大概是向宜说起话的样子很有理有据,庄单也没有跟她再深究,想了一下,就说“好的”,俯身,抱住还在床上的向宜,然后贴了贴她的脸,说:“我不想你不高兴。”又跟向宜保证,“我之后有什么行动都会跟你报备的。”
一月中,向宜结束了学校的全部工作,也正式放起了寒假。
原本向宜是打算过年那几天再回去,但向母跟向宇不知道怎么想起了教师的好处,纷纷打电话问起了向宜回家的时间,又说向宜挑的那几天正好是春运,到时候人很多,高铁站里人挤人,她不方便回来。
向宜犹豫了两天,在向母又一次打过电话以后,还是改掉了高铁票的时间,提前了四天。
周二下午,庄单回家,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向宜。
自打两个人住在一起,向宜除了很少的时间会去跟朋友聚餐又或者到亲戚家吃个饭,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家里的空间都被向宜堆得满满当当,也显得很温馨。明明家里很多物件也没有动,但当向宜把自己需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到箱子里,庄单就是感觉到空荡。
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庄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走到向宜的边上,很小声地叫了她的名字,说:“向宜。”
明天一早的高铁,向宜拖到现在才收拾,忙着整理东西,没有太注意庄单的语气,嗯了一声,又道:“怎么了?”
“向宜。”他明知故问,“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啊。”
向宜点点头,又塞了一件毛衣进去,头也没回地说:“我前几天不就跟你说了要改签吗?”
庄单抿了下唇,说:“我记得。”但他还是有一点儿不高兴,因为要分开也觉得向宜回家是一件坏事一样。
庄单不说话了,向宜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表现,转过头,看向庄单,发现他的表情果然不太好,眼睛很低地垂下,人也很安静地站在了一边儿,就看着她。
不知道怎么了,向宜也不太想收拾行李了,扭过身,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想了想,对庄单说:“过完元宵节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