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太阳(25)+番外
陈速不觉得自己会比任何人差劲。
突然,身侧“嗖”的一声,紧接着一个威力稍大的冲天炮擦着江司甜的衣袖在她身旁炸响。
她惊呼一声,陈速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后。
不同于路边小孩有分寸地往她脚底扔微型鞭炮的毛毛雨,这次他是真的很生气,眉心一皱,冲始作俑者厉声怒吼:“干什么呢?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对方见他人高马大,双目炯炯,脸色阴沉至极,语气凶狠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想也没想直接低头道歉。
陈速低头看了眼江司甜被烫出小洞的袖口,好险啊,差一点就炸到了她的手,任凭对方如何道歉他都不觉得解气,一直气势汹汹地瞪着对方。
对方的熊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陈速脸皮厚,不管不顾,骂完小孩骂父母,把人骂得灰溜溜地遁逃,连没放完的烟花也不要了。
惩恶扬善,江司甜不觉得陈速说话过分,只觉得过瘾,开开心心地过去捡烟花,抬头对他笑了。
陈速愣住。
背后,“砰”的一声,昏暗的天空陡然变亮,一簇盛大的烟花在头顶绽放,绚烂火光铺天盖地,久久不散。
江司甜的眉眼被照亮,她惊喜地唤了声:“陈速,快回头,看烟花!”
江司甜作为一个少女的灵魂在那一刻被释放,天真的、单纯的,因为蹭到免费烟花而欣喜若狂。
她跑到陈速身边,仰着头,嘴角弯着,璀璨的花朵在眼睛里盛放。
江司甜在看烟花,而陈速看不到烟花。
那一夜,棠城有个青涩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坠入银河,他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很多很多年。
第14章 咸的太阳
◎你欠我的◎
一个澡洗得欢天喜地,穗宁玩得不亦乐乎。
江司甜浑身湿透了,夏天本来就穿得薄,白T恤浸透现出里面的文胸轮廓,连蕾丝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抱着湿漉漉的穗宁明目张胆地从陈速眼皮下走过,习惯性回到陈速那间卧室。
小小的穗宁被包裹在雪白又宽大的浴巾里,江司甜揉面团似的从头到脚揉她,浴巾往下拉,露出一张白里透红莹润可爱的脸蛋,她又低头亲了亲那片光洁的额头。
“宝贝真漂亮。”
穗宁咧嘴开心地笑了,贴着江司甜耳边轻轻说:“妈咪最漂亮。”
陈速端胳膊从门口走过,漆黑眼睛往里飘,看到母女相亲相爱的画面只觉得烧心又烫眼,匆匆收回,沉默着低头回卧室翻衣柜,找出一件雪白T恤,又回到门口,本想优雅礼貌地递给江司甜,长臂一展改变主意,直接把衣服砸她头上罩着。
“你不把我当人可以,别不把我当男人,换件衣服。”
他说话阴阳怪气,江司甜扯下干爽白T恤扔床尾,眉眼冷着回头看他,正想说话,电话铃声响了。
穗宁还光着站在床上呢,头发也在往下啪啪滴水,江司甜看了眼手机方向:“帮我拿下手机。”
“抱歉,手没空。”陈速冷着张黑脸,胳膊抱着倚在门边。
“那过来给穗宁擦头发。”
陈速不可思议地冷盯着她。
江司甜抬眸看了眼,直接摘下湿漉漉的浴巾塞进了他怀里:“头发不怎么滴水了就可以给她穿衣服了,我接个电话。”
陈速嘴角抽了下,扭头看穗宁。
她长睫如羽,瞳如点墨,脸蛋肉乎乎的,一脸清灵澄澈的模样,或许是刚出浴,又有妈妈在身边,倒没了那清冷傲慢的气场,反而阳光明媚像天使,继承了江司甜的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甜”。
突然不像江司甜了,那像谁?
陈速想到那个可恶的名字,又低头磨了下牙齿。
穗宁站在床上甩了下头发上的水,见陈速不想管她,便蹲下去拿自己的衣服直接往里穿。
陈速皱起眉,叫住她:“干嘛?没听你妈说要擦到头发不滴水了才穿衣服吗?”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摊开大浴巾重新把人裹起来,学着江司甜的动作,克制手劲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水。
穗宁睁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目光相撞,陈速越是心软,就越是心烦意乱。
客厅里江司甜已经接起了电话,慢悠悠走到窗边去接,断断续续说着话,听语气看态度挺敷衍也有不耐烦,最后以一声满含愠怒的低吼结束。
江司甜最后喊了声祁跃。
陈速低垂睫毛,微微勾起唇角。
穗宁的头发不怎么滴水了,陈速捞起衣服,想了想,冷漠说:“伸胳膊,穿衣服。”
穗宁眨了下眼,也想了想,照他说的乖巧做了。
衣扣小得像米粒,陈速险些抓不住,一排扣子解了半天又系了半天,浓烈剑眉斜插紧蹙,额头青筋隐约浮现。
江司甜就静静地杵在旁边看戏,等他搞定最后一颗才说:“扣子是装饰品,裙子后面有拉链。”
陈速侧头睨她,一张脸黑得像烧过的蜂窝煤:“六年不见,你成哑巴了?”
江司甜不甘示弱地回:“抱歉,我也没想到六年不见,你成瞎子了。”
陈速气得从鼻孔喷出团粗重恶气,漆黑眼睛来亮出一道寒光,不痛不痒地刮向面前这个铁石心肠的毒妇。
穗宁看着陈速的表情皱眉,坐到床边溜下床,害怕地跑到江司甜身边,把那个ABI设备递给她。
江司甜摸摸她的脸蛋,一字一句说:“穗宁乖,等会儿。”
可以防水,但也没那么防水,这设备不便宜。
江司甜把东西小心收好,看了眼乱糟糟的客厅和地上打开的行李箱,余光扫到单人椅脚边堆积成山的烟灰缸,转头对陈速说:“在穗宁面前别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