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你做什么!”
程亦歆转过身看着他,咬牙道,
“裴大人,不瞒你说
,你若是想娶我,还有最后一关,不知大人可否一试?”
裴季脸色倏得一下就变了,他何等聪明,从姑娘紧张,勇敢,决绝又无奈的眼神里窥出了真谛。
“你...”他也跟着无奈叹了一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程亦歆苦笑道,
“我知道,我也没法子,正如你没法子与我吐露实情一般,我也没法子,现在,你明白我为何与贺青云和离了吗?”
“明白了....”
裴季已然察觉到自己身子的变化,茶盏丢下,双手撑住身侧的博古架,遮掩自己的丑态,背对着她,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可真是大胆哪!”
程亦歆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他,轻声试探,“可以吗?”她嗓音也紧张地发颤。
那点催情香还不至于乱了裴季的理智,他摇头,
“不可。”
程亦歆闻言顿生失望,后退一步,有些沮丧。
裴季回眸,原先漆黑的双眸慢慢覆着一层猩红,盯着她,“程亦歆,我没法接受婚前与你同房,这是对你的冒犯,我做不到,且万一有了孩子,我没法对程家对你父亲,对裴家交待....”
程亦歆小声嘀咕,“我准备了避子汤。”
“那更不行!”裴季严肃斥她,“这种东西毕竟伤身子,”
“那羊肠呢?”程亦歆嗓音越来越小。
裴季对着这样的她忽然生了几分心疼,“别说傻话了。”
“至于那事,”裴季苦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无碍的....”
他行不行,自己能不清楚吗?若真不行,他也不能耽搁人家姑娘。
裴季知道空口无凭,她不会信,于是无奈之下,他稍稍站直身,侧对她的方向,窘迫地别过脸,哑声问,“你现在信了吗?”
程亦歆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窘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连忙侧过身移开视线,
“可是我已经将你弄这样了,怎么收场....”
裴季又重新弯下腰,扶着博古架遮掩自己,
“你不用管。”
程亦歆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无措,她素来端庄沉稳,与贺青云相处时一直是主导的一方,而现在那个主导之人好像换成了裴季。
这种转换令她莫名生出几分安稳感,好似这个人顶天立地,可以给人遮风挡雨。
没有女人不想被爱护被维护,如果不能,定是身边那个男人不够强。
程亦歆心情复杂难言。
裴季见程亦歆好一会儿没说话,以为自己吓到她了,温声问她,
“程姑娘,敢问,我明日可以去首辅大人跟前提亲吗?”
程亦歆双手搅在了一处,低着头呐声道,
“可以。”
裴季重重喘了一口气,提着蔽膝起身,“那我先走了。”
程亦歆睃来一眼,见他将蔽膝提得高高的,担忧道,“你行吗?”她只是想问他能不能回去。
裴季对着这三个字,实在不知道怎么回,朝她无奈一笑,“你放心。”
程亦歆红了脸。
第88章 夫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翌日裴季私下求见程明昱, 说明求亲之意,裴季其实是程明昱的老部下了,二人共事多年, 裴季人品能耐, 程明昱心底是有数的, 家世门第也没的说, 问过女儿之意,便应了婚事。
接下来便是下聘请期, 程家的意思是明年开春再嫁过去,怎奈明年是无春年, 全京城的婚事皆扎在年前举行, 两家也不例外, 请过钦天监看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婚期十分紧张, 程家开始紧锣密鼓准备,定亲那一日, 三姐妹齐聚程家, 彼时程亦安小腹已明显隆起, 到了能吃能睡的时候。
陆栩生在前线也十分吃紧,毕竟是高原作战,大晋将士水土不服, 战况胶着,可三位主帅谁也不退缩,前赴后继从卫所调兵涌去车汗,大晋和北齐将士在车汗国都下打得难舍难分,幸在陆栩生的偏军及时赶到, 抄了北齐后路,北齐大军溃散,沿着天山一带逃窜。
而负责北齐断后的恰恰是北齐南安郡王的一位对手,南安郡王在前线打得正投入,援军掉了链子,让他的功勋毁于一旦,他气得暴跳如雷,遣人去北齐皇帝处告状,北齐皇帝自然安抚一番南安郡王,惩处了那位羽林卫大将,车汗国的胜利果实被陆栩生独吞。
只是这位羽林卫大将军也不是等闲人物,回京被“审讯”时,密见皇帝,觉着南安郡王有些不同寻常,皇帝问他有何不同,大将军又说不上来,北齐皇帝露出深思。
南安郡王是一位难得的帅才,擅长领兵作战,皇帝面上把他当剑使,心里其实一直是忌惮的,当年南康王风头盖过这位皇帝,皇帝对南康王府一脉并没有表面那么信任,下令严密监视南安郡王。
如此陆栩生把控了车汗国,重兵压在车汗国都之下,车汗国才晓得这是引狼入室,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斗,最终车汗国决意向大晋称臣纳贡,至于如何辖制车汗国,陆栩生不可能独自拿主意,又回了一趟京城。
彼时已是十一月中旬,今年程家的亚岁宴程亦安没去,大雪压城,她又挺着肚子,无论如何不敢出门,人没过去,程家却是送了好几大车子礼来,她与陆栩生的库房都塞不下去了,于是程亦安对着半夜赶回京的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