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42)
她吓得不轻,整颗心脏高高悬起,咬着唇,险些没出息地哭了。
易允察觉到蓝嘉在怀里瑟瑟发抖,垂眸一看,一缕乌黑柔顺的发丝斜亘在她脸上,发尾衔在唇边,因为害怕,卷翘浓密的长睫抖动,落下的阴影半掩瞳孔里不安、紧张、忐忑、恐惧等负面情绪,唯独没有一丁点对他的靠近和喜欢。
易允的心沉到谷底。
他不知道该拿蓝嘉怎么办?只能以这些拙劣的方法和卑劣的手段将她牢牢囚禁在自己身边。
背后有个让她觉得陌生又可怕的男人,蓝嘉根本睡不着,怀揣着紧张的心情,身体绷得僵硬,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易允。
黑夜里,他捏了捏女孩的脸颊,“放轻松,我不想抱着一硌手的尸体。”
蓝嘉细声细气地不满:“……你,你可以松开。”
易允将人翻过来,两人面对面,蓝嘉打了个哆嗦,晦暗的光线和糟糕的视力,让她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只觉得那团模糊的轮廓硬挺又生冷,横生戾气。
还不如背对着。
“牙尖嘴利。”他点评了一句,不客气地将人揉进怀里。
蓝嘉直挺挺撞上结实的胸膛,下巴抵着,半张脸压得轻微变形,模样有些滑稽,男人一直在看她,见此,勾起嘴唇,就照着这样勒紧双臂,下巴搁着她的发顶,闭眼休息。
“你想僵着就继续吧,我要睡了。”
“……”
蓝嘉被他抱得喘不上气,易允的力气很大,她挣不脱,也抗争不了,就这样郁闷又抵触地窝在他怀里,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现在的卧室,黑暗不见天日,就这样想着想着,思绪渐渐飘远,意识慢慢被困意席卷。
易允的觉少且浅,半夜醒了一次,低头看去,乐了。
他还以为这犟得像头牛的姑娘肯定睁着眼一脸要死不活,现在不还是乖乖睡着了?
所以,有些事很简单,不习惯不适应,那就强迫着去接受,时间一久,没有什么不可能。
易允揉了揉怀里软得像团棉花的身子,又把那缕碍事的发丝拨到耳后,最后,盯着那抹闭起的唇瓣。
那晚在花园,他们坐在秋千上,蓝嘉为了哄他开心,主动凑过来亲了他的脸。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可那样轻柔的触感却历历在目,让易允心中滋生出一丝别的念头。
他看了眼没有醒的女孩,趁她睡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蓝嘉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易允不想把人吵醒,不然以她现在的脾气,到时候又要嚎啕大哭,哭急了还抽抽搭搭哽咽,说不定还要骂他两句变态流氓,等到第二天,嗓子哑眼睛疼。
所以,他亲得很温柔,动静也小。
克制的吻落在蓝嘉的唇瓣,离得近,她身上那股微苦的药香伴着后调的清甜,丝丝缕缕笼在鼻尖,近乎将人缠绞得窒息,易允喉结滚动,眼神邃暗,小心翼翼地衔住蓝嘉,嘴唇相贴的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软。
黑暗中,他掰开女孩的手指,将自己的插//进去。
亲吻中十指紧扣。
像感冒和发烧这一类基础常规病症,开的药物里多少含些安睡成分。
蓝嘉在睡梦中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可眼皮太沉,像两座大山,压得她睁不开眼。
荒诞诡异的梦来得猝不及防,前调的温馨来得快去得快,画风一转,蓝嘉就被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扑了,体型壮硕的犬类用锋利的爪子狠狠摁住地上娇瘦又脆弱的女孩,任凭她哭得梨花带雨,也要往跟前凑。
用舌舔用脑袋蹭,还放肆地她身上闻来闻去。
蓝嘉直接被吓哭。
天色刚亮,易允是被低低的啜泣声吵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蓝嘉缩在他怀里,闭着眼哭得梨花带雨,他胸前的睡衣被眼泪浸透,成了一团深色。
“阿爹……”
她在梦中呓语,轻软的嗓音很可怜,配上这眼泪横流的样子,让人心疼。
易允心中像投了一颗石子,伸手将人抱紧,摸了摸蓝嘉的后脑勺,又拍了拍她的背脊,最后拨开那些挡着脸的发丝,这一碰,男人的手立马僵住——
蓝嘉的脸又在发烫。
两分钟后,私人医生带着护士马不停蹄地赶来,好几个人围在床前给蓝嘉做检查,易允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盯着床上的情况,眉头紧锁。
他知道蓝嘉的身体不好,但没想到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发烧也能反反复复,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了。
“易先生,蓝小姐的身体状况特殊,在药物这块需要谨慎使用,先前开的退烧药药效温和,对她的副作用较小,但目前来看效果甚微。”
“退烧针呢?也不能用?”
再这样烧下去,不傻才怪。
“临床上常用退烧针包含赖氨匹林和复方氨基比林注射液,不受用的患者,可能会在过敏、血液系统、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等方面造成损伤。易先生,我能要一份关于蓝小姐的基因病详情报告吗?”
易允看了眼何扬,何扬心领神会,去书房拿了一份资料过来。
医生赶紧翻阅,眉头紧锁,发现更棘手了。
以现在的临床治疗技术针对基因病这块,发现得尚不全面,蓝嘉这种基因病,目前还是一个迷。
“易先生,我这边会尽快先出一个缓解蓝小姐发烧病症的药方。”
他们走后,易允起身来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把蓝嘉的基因病详情报告送到旗下的医疗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