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66)
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需要用撒其拓来牵桥搭线,而且还是去那边会面,蓝堂海想到一个久违的故人。尽管不想和对方有牵连,但为了蓝嘉,他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并决心求对方帮忙。
书墙的背后挖了条密道,这些东西在这边很常见,到处都有战争的时代,密道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符。
两侧的墙壁挂着灯,阳光照不进的地方显得阴嗖冰冷。脚踩在地上的回音,一直在耳边盘旋,五分钟后,蓝堂海看到尽头值守的黑人保镖。
他们见了蓝堂海,先是例行其责搜身,确定没有随身携带刀枪窃听器等物品后,这才开门放人进去。
“多年不见,老蓝,你变样了。”
觉吞坐在长茶桌背面,笑着指了指他,身后是巨大的地下饲养场,里面喂养着凶悍的野兽,空气间充斥着腥臭味。
蓝堂海坐在他对面,淡笑:“你也一样,都剔成光头了。”
觉吞摸了摸圆溜溜的大光头,“这边热,凉快。”
觉吞,家道中落以前,和蓝堂海是大学同学兼合租室友。那时蓝堂海留着中长发,打十字架耳钉,行事恣意洒脱,人缘顶好;相反,觉吞是典型的书呆子,与周围的环境和人格格不入。
因此两人关系一般,没太多交集。
后来觉吞家里出了变故,他就退学了,等蓝堂海再见他时,是两年后跟父亲去东南亚参加一个大型的订货会,那会觉吞惹了事,被打得半死,蓝堂海认出他,念及命运多舛,出手把人保下了。
蓝堂海为人仗义,请他吃了顿饭,又给他一笔钱,让他做点小本买卖养活自己。
没想到觉吞咽下塞嘴里的东西,张口就问:“你还有更多的钱吗?就当借我了。”
蓝堂海问他要多少。
觉吞比了一个数。
这点蓝堂海还是给得起,于是答应了,但他也没想过要觉吞还,出门在外,广交善缘,是父亲耳提面命的。
不曾想,事实变化无常,觉吞早就不是两年前那个书呆子,家道中落后他走上歪门邪道,短时间里变得圆滑至极,上次栽跟头被蓝堂海瞧见,是他识人不清太相信所谓的弟兄了,只要再给一个机会,他还能东山再起!
后来,觉吞拿着蓝堂海的那笔钱彻底起来了,东南亚这边,势力延伸乃至墨西哥那边的Mafia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成了灰黑地带里响当当的大人物,与坎叔不遑多让。
蓝堂海很清楚这帮人干的都是什么事,而他因为某些原因,对此深恶痛绝,发誓绝不来往。
因而,当多年前觉吞出现在东珠,给他送来一份生日贺礼时,蓝堂海表现淡淡:“蓝某只是小小的商人,做的也是小买卖,恕我这小地方容不下您这位贵客。”
没想到经年一别,再相见会是今天。
觉吞给他倒茶,“老蓝啊,你有困难,何必折了腰去求爷爷告奶奶?东珠政府那帮人可不会为你得罪易允。”
蓝堂海不语,看着冒热气的茶水,不疑,端起来吹了两口,便饮下了。
觉吞见他毫无戒心,笑道:“这么信我?”
“一条老命,你拿了也没事。”
“爽快!”觉吞又给他倒了杯,端起自己的和他碰了下,一饮而尽,“这么多年,我最信任的人还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当年谢拒你之后,你非但没生气,时隔多年还愿意主动帮我。”
“我能有现在,多亏你当年慷慨,我觉吞讲义气,怎么能不帮老友呢?更何况你女儿蓝嘉再怎么着,也得管我叫一声伯伯吧。做伯伯的怎么能束手旁观?”
蓝堂海问:“你有主意了?”
觉吞一眼看穿他:“你不就想他死吗?容易。”
“怎么做?”
“赛坎生日在即,易允每年都会提前过去,今年他想要这边的河运线,但这条线很重要,赛坎不会轻易交出。再透露你一个秘密,我和赛坎在抢地盘,跟私武有关。而如今,赛坎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子嗣单薄。明白吗?”
和聪明人谈话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蓝堂海已经猜到,却并不心疼所谓的女婿,仁慈不在,全是残忍:“那就让他永远留在那好了。”
麻拆和蓝堂海几乎是同时离开东珠,只不过路线有些差别,同样是去东南亚,蓝堂海是直飞,麻拆为了避人耳目,特地绕了一圈,最后回到曼德勒。
手持冲锋枪的私武层层把守,暗处更是有数不清的狙击手,将这座恢宏壮阔的庄园保护得滴水不漏。
麻拆从观光车上下来,马不停蹄去了湖泊边,彼时,阳光正好,蔚蓝的湖面波光粼粼,绿草如茵的岸边支起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一个抹着发蜡、身穿改良中山褂的中年人挽起袖子,悠闲地垂钓,旁边的水桶里装着钓上岸活泼乱跳的鱼儿。
“坎爷。”麻拆站在一边。
赛坎瞧都没瞧他一眼,笑道:“去了东珠一圈,人都虚了。”
麻拆嗐了声,拧眉:“易允那小兔崽子,疑心病太重了,就跟疯狗闻着味一样盯着我不放,女人不停地往我身边塞,害得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办您交代的事。”
前不久,赛坎得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还有一个女儿,且就在东珠。
他心切想过去,但转眼便按下了,盯着他的人不少,贸然过去肯定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于是他就派自己的心腹过去,没想到被易允一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