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92)
距离蓝嘉已经消失十个小时。
蓝堂海动用在北城的一切人脉,最后,警署局几乎倾巢而出,全市设卡寻找蓝嘉。
深夜里,到处都是警车出动的声音,窗户大开,全是趴在那好奇观看的市民。
蓝毓虽然很着急妹妹的安慰,但眼下,她更担心蓝堂海。
两鬓生了白发的中年男人,似乎在几个小时里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捂着心口,脸色不太好。
“阿爸,您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用,阿毓,你不用管我,你带着阿凯去跟跟进度。”
蓝毓吩咐保镖寸步不离,最后不放心地看了眼蓝堂海,咬牙带着阿凯和其余几个保镖走了。
蓝堂海心口痉挛,阵痛迟迟没有缓解。
他双眼含泪,神色颓丧地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
阿瑶,是我没用,辜负了你的信任。
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阿嘉平安无事。
…
易允欠的人情,对从政人员而言是政绩的保障、往上爬的垫脚石——落地的项目会带来持续的产值、税收和就业,促进经济发展。
很多人和他交好,都是为了日后在关键时刻得到一大助力。
交通运输部部长黄正冬在接到他的电话后,连忙对下级给出指示,很快,当晚十一点三十八分以后由城南郊区梓潼路出发的所有途径,囊括海陆空三地的通行备案,均汇集到数据库转交给易允的人。
当他听说易允的夫人失踪后,更是热心地给予帮助。
庞大的数据几乎以秒激增,数据分析师开始构建模型,在蓝嘉失踪的七个小时内成功锁定她被运走的路线。
失踪的八个半小时里,正式缩小范围到掸邦。
失踪的第九个小时,完全确认蓝嘉的位置——大边林世纪赌坊。
与此同时,派去调查赛莉行踪的人也回来了:“允哥,找到了,赛莉几个小时前秘密去了掸邦,落点就在大边林世纪赌坊。”
易允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
掸邦,张祈夫的地盘;大边林世纪赌坊,赛卡持股的地方。
赛莉把这趟水搅得越来越浑。
这事就很棘手,何扬拧眉:“允哥,张祈夫今年宣布成立掸邦国,公然反缅甸政府,在他治理的地区,严禁外人携带私武入境。”
这人丧心病狂,曾是MTA总司令,四年前‘白面’贸易达到巅峰,控制整个金三角地区百分之八十的交易,如今成了缅甸政府最头疼的存在。
易允一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贸然带人进去,只怕会惹一身腥。
男人摁灭烟蒂,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没有组装的枪支,三两下完成并上膛,“去掸邦。”
*
赛莉一路哭哭啼啼被拖走,沿途不少人看见她衣衫不整的可怜模样。
演戏演全套,直到她被弄到三楼。
那些人立马对她换了态度,“莉姐。”
有身强体壮的光膀子女人拿着一张大的白色毛巾给她披上。
赛莉遮住原本暴露的身体,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另外三个跟她同行的女孩,她们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反转,一时间全部忘了哭。
她嗤笑,轻描淡写地决定她们的生死:“一个不留。”
红唇轻启,说出的却是杀人不眨眼的话。
她们瞪大眼,下一秒,‘砰砰砰’地枪声响起。
处决她们的人表情冷漠,全然不在意又死了人。
在这个地方,每天不死百来个人,怎么可能?
大家都麻木了。
很快,有人进来收拾尸体,赛莉伸手,站在她身边的女人立马递上手枪,她上膛扣下扳机,果决地射杀刚刚带她上楼的两个男人,出手迅速,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屋里其他人见了,眼神都没晃一下。
赛莉又往他们的眼睛、手掌上补枪,殷红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洒在她的脸上,玷污纯白的毛巾。
赛莉开心大笑,抹了把脸,满手的血,她伸舌尝了口,笑得更大声,随后趴在窗边的栏杆上,持枪的手腕交叠,看着下面赌得热火朝天的赌场。
“我的戏演完了,接下来就该好好看戏了。哈哈哈哈哈。”
掸邦,位于缅甸,东与老挝、泰国接壤,西接曼德勒。内部设二十一个县,四个特区。
大边林世纪赌坊坐落在四面环山且多水路的县镇,这里的土壤具有微酸性、疏松肥沃,再加上一年四季阳光充足,是种植‘白面’的最佳地,世代农户以此为生,收取烟膏的商贩更是络绎不绝,长此以往逐渐衍生出一座世纪赌坊,里面集齐了所有交易,只要有钱或者‘白面’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玩。
早上十点,世纪赌坊仍在营业,进出的人源源不断,有去赌钱输得骂骂咧咧、有去玩人后神清气爽的、更有在里面吃……形形色色,眼里全是堕落的麻木和麻痹神经后的快乐,赌坊大门外面还有不少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脸上和四肢都发烂了,嘴里的牙齿脱落,整个人骨瘦如柴。
突然,天空中由远及近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似有螺旋桨搅动四周的空气,接着大片黑压压侵袭,那些趴在地上乞讨的毒虫们仰头、眯起眼看着赫然盘旋在赌坊上面的直升机,很多,粗略有二十架,呈包围趋势,舱门打开,空降绳往下抛,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接连下降,这一幕吓得地上的人成了惊弓之鸟,以为又是什么私武冲突,立马抱头逃窜,赶紧找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