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情深(98)
阿糖着急得走来走去:“都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嘉嘉醒没醒,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知道蓝嘉失踪,她急坏了,也想跟着干爹和阿毓姐飞到北城,奈何商序南那边又出了点状况,最后她不得不留在东珠,现在商序南没事了,昏睡在病房,有专人照顾,她才马不停蹄赶过来。
蓝毓拍着阿糖的肩膀:“等阿嘉醒了,咱们就能见到她了。阿爸,你说是吧——”
她一回头,看见蓝堂海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始终是一副心里藏着事的样子。
“阿爸,你怎么了?”
“对呀,干爹,从坐上到曼德勒的飞机,你就像有心事一样。”
蓝堂海看着她们,突然,紧闭的门从外面推开,蓝嘉的声音传来——
“阿爹、阿姐、阿糖!”
三人回头,看见蓝嘉穿着淡樱粉睡裙小跑进来,怎么感觉才几天不见,就瘦了这么多。
他们心疼得不行。
蓝堂海眼眶都红了:“阿嘉,你的手和脚……”
蓝嘉已经扑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眼泪瞬间决堤,呜呜咽咽:“阿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蓝堂海心疼坏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现在面对女儿的哭泣显得手足无措。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阿嘉是有福气的姑娘。”蓝堂海老泪纵横,摸着她的脑袋,“阿爹每年都向寒昭禅寺捐一大笔香火钱,给你求的长明灯燃了二十年都没有熄灭,往后啊,阿嘉还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呢。”
蓝嘉哇得一声哭得更厉害。
她抱着蓝堂海哭,蓝堂海一直在拍小女儿的背,给她顺气。
蓝毓和阿糖知道她吓坏了,急需宣泄心中的恐惧,都没有说话。
蓝嘉陆陆续续哭了十几分钟,直到眼睛开始发烫发疼,她才不得不止住,一个劲抽噎,蓝毓拿纸给她擦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有意缓解沉重的气氛。
“阿嘉都哭成小花猫了。”
蓝嘉红着眼睛,“才没有呢。”
“不止呢,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阿糖语气夸张,接着又跟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弄出熟透的鸡蛋给她滚眼睛,“来来来,嘉嘉快闭上,给你揉一揉,消肿。”
蓝嘉听话地阖上眼皮,“阿糖真厉害。”
阿糖哼哼一笑:“那是,我还能不了解你嘛?”
蓝毓问:“阿嘉,你的手和脚看过医生吗?”
“看过了,还涂了药。”蓝嘉醒来时就闻到药味了。
阿糖指着她的脖颈,又问:“这是被咬了吗?”
“嗯嗯,那……那个地方太脏了,有老鼠和蟑螂。”
蓝堂海看着三个女儿,“阿嘉。”
蓝嘉睁开一只眼睛,“怎么了阿爹?”
“待会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她点点头:“好。”
虽然这出插曲只有半天,但到现在为止,已经耗了一天时间。
蓝嘉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后面的安排,她肯定要尽快回去。
只不过……
她突然有点担心易允那边不会轻易答应。他那人最喜怒无常、又经常变话,一不高兴就威胁她,囚禁她。
蓝嘉抿了抿唇,“阿爹,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她想试试看,能不能让易允答应了。
*
蓝嘉离开客房,关门转身。
女佣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垂头静候蓝嘉,见她出来,也只是默默跟着。
蓝嘉问她们:“你们知道易生在哪吗?”
其中一个长得很英气的女佣说:“先生在地下室。”
那边没有明令禁止不许透露,那就是可以说的。
蓝嘉隐隐记得先前在卧室,她准备吃饭的时候听到易允接了一通电话,里面就谈到什么——把人带去地下室?
而且,他后面也跟她说:人已经抓来了,待会就给你出气,怎么样?
出气?
在蓝嘉的印象里,顶多就是小小教训一顿,像这些拐卖的人贩子,还是得交去警署局,自有法律和警察处置他们。
然而,当她跟着女佣乘坐电梯抵达地下室外面时,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凄厉声,远比她当时在牢笼里听见的哭声还要痛苦千百倍。
蓝嘉心尖颤栗,声音吓得她瞬间浑身发麻。
她硬着头皮走出电梯,地下室门外守着人高马大的黑人保镖,目不斜视,见了她恭敬地喊了声夫人。
“……易生是在里面吗?”
第37章 37是畜牲 你滚开,我不要,滚啊——……
地下室透不进阳光, 常年处于黑暗,只有顶上悬挂的吊灯给出一方明亮。
何扬把人抓回来就丢进这里,几个孔武有力的保镖将那些人的手腕用麻绳捆起, 拉高到头顶, 然后活生生吊起来。他们嘴巴全部用针线缝起,歪歪扭扭, 血肉模糊,看起来很吓人。
其中一个保镖将挂有倒刺的鞭子在盐水里浸泡, 白炽灯下散发着寒光,吊起来的人看见这一幕,瞪大眼,嘴里呜呜呜发不出半点声音,早就被打得骨折的身躯, 更像是一摊烂泥在空中软绵绵地摇摆。
“啪——”
“啪——”
没有任何前奏, 那些带有荆棘的鞭子狠狠落在身上, 施刑的保镖个个单手握力可达一百公斤,一鞭子下去,瞬间皮开肉绽, 火辣辣疼,尖锐的刺凶猛地扎进去, 拔出时搅动血肉和白骨, 成串的血珠子源源不断往外流,在脚尖下汇聚成小小的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