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后成了仇敌白月光(6)
“我是别有所图。”云涟勾着凌九霄的小拇指,被他嫌弃地甩开。“我对少主一见钟情。”
“我心悦少宗主。”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灵流贴着他的颈侧皮肤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凌九霄眼中杀气腾腾,求生的本能让云涟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但他不退反进,探身亲上凌九霄右脸的巴掌印。
凌九霄怒火攻心,“你特么有失心疯啊!”
云涟充耳不闻,柔声道:“谁打的,看着怪心疼的。”
说完他再撑不住眼皮,一头栽进凌九霄怀中。
凌九霄闭目平息着怒火,这个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罢了,魔宗二公子,绝命赌徒,他今日也算是见识了。
凌九霄扛起云涟往回走,脑海里不断浮现母亲的话。
……
甫一进门,就被他呵斥:“跪下!”
凌九霄赶忙跪在屏风外,“娘我回来路上……”
茶盏迎面砸来,被屏风拦下摔得四分五裂。
宗主夫人余怒未消,“你可知逍遥门遇袭?”
凌九霄低头道:“刚刚听说了。”
“你不知事情严重,你跪着,娘说给你听。”宗主夫人重新斟了一杯茶,润了润喉,“世间已经再无逍遥门了。”
凌九霄一愣,有些不可置信。
天外天嗜血残暴他不是不知,可,两宗向来无冤无仇何至于灭门!
宗主夫人一声冷哼,“此次前去救援的各方人马皆被困在十二都天门阵,即能抽身去救援又能破此阵法的,只有你,偏偏你被云涟绊住了脚。”
凌九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自知惭愧,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急事,回路上便一直跟云涟插科打诨,并不着急赶路,不曾想阴沟里翻船,被那人耍的彻底。
“知错了就好,过来说话。”
宗主夫人给凌九霄也斟了盏茶,“娘问你,逍遥门缘何被灭?”
逍遥门一心苦修,不问凡尘俗世之事,门派实力并不强,只是创门先祖曾傲然群雄,如今这辈门主主张避世不出,怎会惹上魔宗。
凌九霄心念一动,“神器!逍遥门也有神器。”
宗主夫人颔首:“凌波学宫,逍遥门,四方神器魔宗坐拥一半,怕是有开无尽藏之心。可开无尽藏需以神骨为引,难道神女还活着?”
凌九霄忍不住好奇,“无尽藏里是什么?竟让魔宗如此疯魔。”
宗主夫人并不回答,只说:“天大的机缘,天大的祸患。”
说着,似乎陷入了回忆,“她曾经也风光无量,成也,败也,福祸相依罢了。”
凌九霄不明所以,“谁?”
宗主夫人眼里失落一闪而过,“不必在意。四方神器余下两个一个在玄天剑宗,一个至今下落不明,若要入无尽藏,四方神器、神骨,缺一不可,无须过于忧心。你先去救出被困在十二都天门阵内的各家弟子,也算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凌九霄应声,有些迟疑道:“娘,云涟是水系极阳炉鼎,留着不安,杀之可惜。”
宗主夫人慢悠悠品茶。
“炉鼎是器物,野性再大的狼都可以训成狗。娘不会怪你养了会惹事的畜生,娘只会怪你管教不严,懂吗?”
凌九霄长叹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了。
“程泗!去寻湛玉过来,让他把云涟弄醒,今日酉时我带他一道去破十二都天门阵。”
说酉时就是酉时,云涟一醒便被告知行程,然后被凌九霄态度强硬带上了路。
“我为了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带上我难免拖累。”云涟被山风吹的直打哆嗦。
旋即,一个小青釉瓷瓶凭空扔过来。
云涟开玩笑道:“变戏法呢,少主。”
“这是玄天剑宗密不外传的丹药,号称活死人肉白骨。”凌九霄语气听不出喜怒,今早那出似乎是云涟做了个噩梦,睡醒了梦就散了。
两人都绝口不提逍遥门。
瓷瓶在指尖旋转一圈,回到掌心。玄天剑宗的天璇洗髓丹名震天下,凌九霄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云涟忍不住看了凌九霄一眼,凌九霄正望着山岚,一心寻找适合进阵法的杜门。
云涟收回目光,这人真是……
混蛋。
这里的阵法与常见的十二都天门阵有所不同,此乃双阵叠加形成的镜像对立阵,覆盖山群,其中的双阵眼一个可破阵,一个可锁阵,若锁住成了死阵,所有人都只能被困在阵中等死。
凌九霄显然是看出了此阵古怪,打算拿他当人质。
云涟默默将天璇洗髓丹揣进怀里,镜像阵的险恶之处在于,越熟悉的人越容易出错,接下来跟着凌九霄指不定碰上什么,还是留着用来保命吧。
凌九霄摸清了大概,试着推演阵法,随口道:“十二都天门阵为神女所创,你应该知晓破阵之法?”
云涟惋惜道:“母亲红颜薄命,没来得及教我什么。”
凌九霄没有接话,全神贯注于破阵,他手中苍麟剑泛起淡淡光芒。忽然间,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起雾。
凌九霄镇定自若,剑不出鞘,以灵力化剑形刺向天地四方,灵力激荡如排山倒海!
刹那间狂风万丈、山雨欲来,云涟似乎能听到树木拦腰截断的声音。周遭灰蒙蒙的,唯有凌九霄立于大风中巍然不动,身姿挺拔。
云涟抱住树才堪堪稳住身形,哀怨道:“这阵非破不可吗?!!”
回应他的只有狂风呼啸。
天地逆旋、昼夜颠倒,云涟一度怀疑是惊动了地牛翻身。